第209章 怎么,这就服软了?(1/2)
墨色天幕垂落时,月亮便醒了。它悬在穹顶,不似太阳那般张扬,只把柔光揉成细碎的银沙,洒在窗棂上、屋檐角,连晚风掠过树梢,都沾着几分它的低语,温柔得能抚平人心头的褶皱。
月色是最慷慨的银匠,将冷白的光一勺勺泼洒下来,让群芳镇的青石板路、灰瓦屋檐都裹上了层柔纱。连墙角的青苔都似浸了蜜,连风掠过老槐树的声响,都轻得像怕惊醒了石板下的梦。
可这静谧刚漫过镇口的石桥,就被巷尾的灯火撞碎了。油布幌子在风里晃着暖光,馄饨摊的白雾裹着香气飘出半条街,卖糖画的老人敲着铜勺,孩子们的笑声追着糖丝跑。吆喝声、碗碟碰撞声、说书人的醒木响挤在一起,在月色里熬成了一锅暖粥,把夜的清冷,都熬成了满镇的烟火气。
灯笼的暖光在青石板上淌成河,苏妙颜与君凌烨的影子便在这光河里忽长忽短地游。衣袖相触的瞬间,像两片轻羽擦过,那点暖意却悄悄漫进衣领,比灯芯更烫几分。她本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巷里的热闹,看糖画拉出金丝,看馄饨摊冒起白烟,目光却猛地被街角那方小摊勾住。
昏黄的油灯悬在木架上,将捏偶人的老匠人的指腹都染得发亮。案上的小土人排着队,红袄的姑娘似要笑出酒窝,披甲的小将怒目圆睁,连衣摆的褶皱、鬓边的绒花,都藏着细细的纹路。它们像是刚从故事里跳出来,在灯光里眨着眼,连君凌烨都察觉到她的驻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时,正见她指尖轻轻蜷起,映着灯影,比案上的偶人更添几分软意。
“喜欢?”君凌烨的声音像浸了月光的玉,温润里裹着点笑意。他早注意到她的视线焦着在廊下那盏琉璃灯上,指尖还无意识绞着裙摆,便顺着望过去,嘴角先弯起柔和的弧度。
苏妙颜没答话,脚步却像被磁石吸着,不由自主地挪到了摊前。空气中飘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街角糖炒栗子的甜香,勾得人脚步发沉。摆摊的是位白发老大爷,蓝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布满皱纹的手却比初春新抽的柳丝还灵巧,正转着一团褐红的泥巴。指尖翻飞间,泥块在他掌心渐渐显出身形,圆滚滚的耳朵立起来,眯成月牙的眼睛嵌上黑点,不过片刻,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便蹲在了木案上,尾巴还微微翘着,像要扑人手心。
她看得入神,指尖无意识蜷了蜷,忽然听见老大爷笑出了声:“姑娘也喜欢这个?刚捏的还软着,要不再给你加对小虎牙?”说着,他从布兜里掏出一小块白泥,指尖一捻一粘,小老虎瞬间多了两颗尖尖的牙,反倒添了几分稚气。
“老爷爷,这玩偶怎么卖啊?”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像檐角的风铃,搅得摊前的阳光都晃了晃。
老大爷抬头笑了,眼里的慈爱能淌出来:“十个铜板一个,不贵。姑娘要是心里有喜欢的模样,比如带花的兔子、揣着果子的小娃娃,老夫都能照着给你捏出来,保准鲜活。”
君凌烨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轻笑中藏着狡黠:“那便按你我现在的模样捏一对,你看,这样是不是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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