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血洗朝堂(下)(2/2)

“呸!”吕翀猛地抬起头,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啐在那太监脸上,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愤怒,“阉狗!尔等助纣为虐,陷害忠良,他日必遭天谴!要杀便杀!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老夫就是死,也绝不会污蔑忠良!”

“好!好一个嘴硬的老东西!”那太监抹了把脸上的唾沫,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咱家心狠了!打!给咱家往死里打!”

冰冷的命令下达,两个行刑太监立刻举起荆杖,狠狠朝着吕翀的背上打去。沉重的荆杖带着风声落下,击打在肉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盐水浸透的荆杖碰到伤口,剧烈的疼痛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吕翀的神经,他咬紧牙关,起初还能闷哼几声,到后来,只剩下破碎的喘息。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听得人头皮发麻。吕翀的背上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的模样,鲜血顺着刑凳滴落,在地面上积成了一滩。

刘瑾不知何时出现在刑房门口,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蟒纹官袍,手里拿着一块丝帕,掩着口鼻,似乎对这浓郁的血腥味十分厌恶。他蹙眉看着刑凳上血肉模糊、已然昏迷的吕翀,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带着一丝不耐烦。

行刑太监见刘瑾来了,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禀报:“公公,这老骨头实在嘴硬,打了这么久,还是不肯招供,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怕是……快不行了。”

刘瑾踱步上前,低头看了看刑凳上奄奄一息的吕翀,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腐儒之血,脏了我廷杖的砖地。”他摆了摆手,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拖下去,扔到牢房里,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阴森的诏狱,外面的阳光刺眼,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早已等候在诏狱外的焦芳,见刘瑾出来,立刻快步上前,躬身递上一份拟好的内阁补缺名单,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焦芳是翰林院侍讲,平日里就对刘瑾百般巴结,上次“哭宫”事件中,他还偷偷向刘瑾告密,出卖了刘健等人的计划,因此深得刘瑾信任。

刘瑾接过名单,随意扫了一眼,上面除了焦芳,还有几个都是他的心腹党羽。他拿起朱笔,在焦芳的名字上轻轻点了一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后,机务上的事,焦阁老多费心。”

“下官……下官定唯公公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焦芳激动得声音发颤,双手接过名单,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深深叩首道谢。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就能跻身内阁,成为朝廷的核心重臣,这一切,都是刘瑾赐予的。

兵部门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几个仆役从马车上卸下几个沉甸甸的木箱,箱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兵部侍郎刘宇亲自上前,将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礼单奉到丘聚手中,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丘公公,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烦请丘公转呈刘公公。下官对兵事向来不甚精通,往后,还望公公在戎务上多加指点。”

丘聚接过礼单,掂量了一下分量,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容。礼单上不仅有金银珠宝的数额,还有几处田产和宅院的地址,价值不菲。他拍了拍刘宇的肩膀,嘿嘿一笑:“刘大人客气了,公公常说,刘大人是知兵事的干才,日后必有大用。这份心意,咱家一定替你转交到公公手上。”

果然,不出三日,一道圣旨便明发天下,任命刘宇为兵部尚书,接掌兵部大权。刘宇接到圣旨时,欣喜若狂,立刻备了厚礼,亲自登门拜访刘瑾,感谢他的提拔。

与此同时,张彩捧着一本新制的蓝皮账册,小心翼翼地走进司礼监值房。张彩是刘瑾的亲信,被刘瑾提拔为吏部尚书,负责官员的考核与任免。他将账册呈给刘瑾,躬身说道:“公公,各地镇守太监、知府、指挥使的‘孝敬’,都已按‘瑾例’登记造册,分‘常例’、‘节敬’、‘事例’三项,一目了然。‘常例’是每月的孝敬,‘节敬’是春节、中秋等节日的贺礼,‘事例’则是官员升迁、调任时的谢礼,数额都按品级定好了。”

刘瑾翻开账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数额,嘴角渐渐露出满意的笑容。账册上,从京城的六部九卿,到地方的府县官员,几乎人人都有记录,数额从几百两到几万两不等。他轻轻敲击着账册,说道:“好。往后,就按这个规矩来。懂事的人,咱家自然不会亏待;若是有人敢违抗,或者孝敬不到位,哼,就让他知道咱家的厉害。”

张彩连忙应道:“公公英明,下官已经让人将‘瑾例’传下去了,相信各地官员都会懂事的。”

远处的豹房,依旧传来阵阵丝竹声和欢笑声,那是武宗在肆意享乐。刘瑾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朱笔,在一份新的官员任免名单上,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