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她不是容器,是钥匙(1/2)

清晨的微光像稀薄的冷雾,渗透窗纸,在堂屋的地面上投下灰白色的影子,边缘微微颤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呼吸搅动。

我蜷缩在一条小板凳上,指尖的温度似乎永远也捂不热那枚从母亲遗物中抠出的红炮棋子。

它沉在掌心,像一块凝固的血痂,边缘锋利,硌着掌纹,传来一阵阵细密的刺痛。

m - 0过档案室里母亲年轻时留下的工作笔记。她在一张图纸的背面用铅笔写过一句话。”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暗河。

“她说:‘棋局不在桌上,在人心。’”

说完,我将一枚从旧床板上拆下来的、带着微弱磁性的铁钉支架塞进袖口。

铁钉冰冷的触感让我更加冷静,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渗入血脉,像一针清醒剂。

今晚,它将是我扔向棋盘的第一颗石子,我要用它,在那座钟楼里,制造第一次看似“意外”的断电。

天色将晚,姥姥在院子里点燃了一堆火。

火焰不大,却烧得很旺,噼啪作响,火星四溅,像无数细小的萤火虫在空中挣扎。

她将那件我从未见过的红裙子投入火中,裙子上用金线绣着一张蓝裙女孩的照片,那是我母亲。

火光舔舐着布料,丝绸蜷缩、焦黑,最后化作一群黑色的蝴蝶,在风中飞舞、消散,带着一股焦糖与烧毛发混合的气味。

她沉默地将那些灰烬扫起,混入一把干枯的茶叶,倒进茶壶,用滚水冲泡。

水汽升腾,茶香诡异,带着一丝焦糊和草木的混合气息,像某种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弥漫。

她倒了两杯茶。

一杯,她颤巍巍地端到大门外,放在了门槛正中央。

茶面微微晃动,映出天空最后一丝紫灰。

另一杯,则留在了冰冷的灶台上。

瓷杯底与石台接触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像某种信号。

我认得这个仪式,这是她年轻时在那个神秘组织的边缘学到的一种法子,叫“引路茶”。

据说,这茶香会乘着风,笔直地飘向它应该去的地方,为迷途的“容器”标记归位的路径。

她自始至终没有对我说一句话,只是在做完这一切后,从针线盒的最底层,摸出最后一根银针。

那根针比寻常的缝衣针要粗长一些,通体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是被月光浸润过。

她小心地将它别在自己深色对襟衫的领口。

针尖微微颤动,仿佛在感知某种看不见的波动。

黄昏的最后一缕余晖沉入地平线,天地间被一种暧昧的紫灰色笼罩。

风掠过耳廓,带着凉意。

我独自一人走向钟楼,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连衣裙,裙摆随着我的步伐轻轻晃动,摩擦着小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我的脚步很慢,很沉,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蛛网上,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走向网的中心。

老k就站在钟楼那巨大的拱门前,像一尊从中世纪走出的雕像。

他披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袍,袍子的颜色在暮色中显得像干涸的血。

风穿过石缝,发出低沉的呜咽,吹动他的衣摆,露出底下灰色的衬里。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一个人走过来。”他的声音低缓而沙哑,仿佛来自古井深处,“她走得很安静。”

他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是一个邀请,也是一个不容抗拒的指令。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把手交给他。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双眼。

“你说,她等了我二十年。”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钟楼前,像一颗石子投入深井,“可她在留下的遗书里写,‘永远不要相信穿灰袍子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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