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π的第十二位是9(1/2)

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那一声巨响仿佛一把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脏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余音在密闭空间里来回撞击,像无数细针扎进颅骨。

世界瞬间被分割,门外是未知的走廊,门内是囚笼般的密室。

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冰冷的m - 0。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摸向藏在内衣夹层里的那个微型u盘。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

借着巨大的人偶身躯的遮挡,我将u盘插入手机,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亮起,像一豆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映出我苍白的指节和微微发抖的唇。

我点开那个经过三重加密的视频文件,画面开始播放。

镜头晃动得厉害,拍摄者显然很紧张。

画面里,七个穿着统一黑色长袍、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圈。

圈子的中央,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

尽管光线昏暗,我依然一眼就认出了他——顾昭亭。

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胸口仍在微弱地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π等于3.……”

一个沙哑的声音开始念诵,七个蒙面人齐声跟上,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催眠般的节奏,像潮水般一波波拍打我的神经。

每报出一个数字,就有人用木槌敲击一下铜磬,清越的“当”声穿透了嘈杂的念诵声,精准地卡在每一个数字的末尾。

那声音仿佛不是敲在铜磬上,而是敲在我的神经上,每一次“当”都让我的脊椎微微一颤。

当他们念到第十二位数字“9”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念诵声、铜磬声,都在同一秒钟消失了。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紧接着,七个蒙面人仿佛接到了无声的指令,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朝着中央的顾昭亭叩首,动作整齐划一,像一群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镜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拍摄者似乎也跪了下去,然后又偷偷抬起手机。

一个离镜头最近的蒙面人站起身,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是他!

视频里的这个人,正是顾昭……不,等等,他的脸型和顾昭亭有细微的差别,但无疑,他就是我之前在另一份资料里见过的,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他俯下身,低头查看躺在地上的顾昭亭,然后伸手,将两根手指探向顾昭亭的鼻下。

“脉搏停止,进入冰封期。”他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却清晰地被手机录了下来,那声音轻得像风,却在我耳中炸开。

话音刚落,旁边立刻走上来四个人,他们熟练地抬起顾昭亭的“尸体”,动作僵硬地走向墙角一个巨大的立式冰柜。

他们将“尸体”塞了进去。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冰柜门被关上,金属撞击的余音在密室中久久不散。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屏幕瞬间变黑。

我捂住嘴,几乎要窒息。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掉胸腔里狂跳的心脏,在脑中启动了那个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能力——我并非简单地回放视频,而是以声音的节奏为基准轴,开始在脑海中自动补全那些缺失的、模糊的画面帧。

铜磬的敲击声是关键。

每一次敲击的间隔都极其稳定,大约是0.8秒一次。

根据这个节奏,我能精准地推断出,在念完第十二位数字“9”之后,到所有人跪地叩首之前,存在着长达3秒的静默期。

这3秒,足够发生很多事。

接着,是那个蒙面人探鼻息的动作。

我的大脑将他袖口的褶皱变化放大、锐化。

我看到,在他俯身时,袖口的布料因为手腕下压而产生了一道新的、不自然的折痕。

这个动作的幅度表明,他的手指根本没有真正靠近顾昭亭的鼻孔,甚至连基本的“试探呼吸”的姿势都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

他只是在表演,在完成一个既定的程序。

最后,是冰柜。

那个巨大的冰柜,柜门开启的角度只有大约35度。

这个角度,根本不足以将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完全、顺利地塞进去,除非……除非冰柜内部早就被改造过,里面已经放置了一个与顾昭亭身形一模一样的空腔模型,他们要做的,只是将真正的顾昭亭藏进模型内部,再把模型推回原位。

所谓的抬走尸体,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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