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铁痕（2/2）

老漕工摇摇头：“没旗号……船也普通，就是比一般的结实……管事的人，手底下的劲儿，不像寻常跑船的，倒像是……军里出来的。”

军里出来的！私船，运的可能还是铁料，由疑似军中之人押运！这条线索，瞬间与王砚那边查到的异常铁料流失吻合起来。

骆刚不敢怠慢，连夜将消息传回稽核处。

值房内，沈涵听着王砚和骆刚几乎是同时递回的消息，面前的书案上，铺开着京城周边以及淮西部分地区的简图。

异常流失的铁料，隐秘运行的私船，通往山区支流的航线，疑似军中出身的管理者……还有永丰仓那庞大的资金。

这些散落的点，正在被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串联起来。

资金、原料、运输、隐藏的地点……这不仅仅是一个贪腐网络，更像是一个正在运作的，庞大的地下军工生产体系！

对手所图，绝非仅仅是钱财。他们是在蓄养爪牙，锻造兵器！

沈涵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全身。他原本以为，对手是盘踞在利益链条上的巨蠹，现在看来，他们更像是蛰伏在暗处，磨牙吮血的凶兽。

“持正……守静……”他再次默念，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攥住了地图的边缘。

数据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它指向了异常，揭示了关联，却无法完全描绘出那隐藏于水面之下的巨大冰山的全貌，更无法估量其一旦浮出水面，会掀起何等滔天巨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吏员气喘吁吁地闯入：“大人！石、石勇大哥醒了！他说……有要紧事禀报！”

沈涵猛地抬头：“说！”

“他说……他在被追杀途中，隐约听到截杀他的人提过一个地名，像是……‘黑石口’！”

黑石口？沈涵目光瞬间落在地图上，手指沿着小清河向上游移动，最终停留在山脉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标记点上。

那里，正在小清河上游的支流尽头，是一处前元时期废弃的铁矿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