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囚官算旧账,暗夜捕新风(1/2)
馆驿一夜之间,成了扬州城最特殊的牢笼。盐运使卢文康连同七八名核心属官、十余名经年老吏,被“请”进了不同的房间,纸笔备齐,茶水管够,唯独没了自由。赵四带着护卫把守各处要道,眼神锐利,杜绝任何内外传递消息的可能。
起初,卢文康还试图维持体面,端坐着慢条斯理地“回忆”,写下的无非是些冠冕堂皇、早已烂熟于心的表面数字。沈涵也不催促,只是将第一批交上来的“回忆录”扫了一眼,便放在一旁,淡淡道:“卢大人,陛下要看的,是能对得上实物、经得起推敲的实账。这些……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信吧?”
他拿起其中一份,指着上面关于某月盐引发放数量的记录:“按此数目,当月扬州应出盐五万引,但同期漕运离扬的盐船,根据潜藏在码头弟兄的观察记录,运力最多承载三万引。另外两万引,是凭空飞走了,还是沉入这运河底了?”
卢文康脸色一白,支吾道:“这个……或有仓储,或……或记录有误……”
“记录有误?”沈涵拿起另一份,“那折色银的账目呢?账面显示拨付修堰银三万两,可工部存档里,扬州盐运司申请修堰的公文,获批款项仅为一万五千两。多出来的一万五千两,又记录到何处去了?莫非卢大人自己掏了腰包,补贴了公帑?”
数据如刀,刀刀见血。沈涵根本不与他们纠缠口供,只拿着他们自己写下的“回忆”,用周算盘事先推演过的数据模型和赵四、吴愣子搜集到的外部信息进行交叉验证。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
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一点点淹没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官吏。有人开始额头冒汗,有人手腕发抖,写下的字迹越发潦草。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困境:说真话,是死路一条;说假话,立刻就会被眼前这个拿着铁牌的“阎王”用各种他们意想不到的数据戳穿!
而就在馆驿内进行着这场无声的“算账”攻心战时,扬州城的暗夜里,吴愣子那边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根据之前对“永昌合记”及其关联商号的监视,吴愣子锁定了几个常在夜间出入这些商号后门的神秘人物。其中一人,行事尤为诡秘,总在子夜时分,乘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前往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
这夜,吴愣子亲自带人盯住了那处宅院。三更时分,那小轿果然再次出现。轿夫脚步轻捷,显然是练家子。轿子直接抬入宅院侧门,门扉悄无声息地合拢。
吴愣子没有轻举妄动,耐心等到天快亮时,那顶小轿才再次出来。就在轿子离开宅院一段距离,转入一条狭窄巷道时,吴愣子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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