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战后休整与温情时刻(1/2)
陨星峡一战,阵斩“地狱血屠”加尔巴及其麾下亲卫队的消息,像是被狂风卷起的燎原之火,以惊人的速度烧遍了驱魔关的每一个角落。起初,城墙上疲惫的哨兵、军营里擦拭铠甲的战士、乃至街头巷尾忧心忡忡的民众,几乎无人敢信——那可是七阶巅峰,双手沾满人族鲜血的凶魔加尔巴!但随后,圣月统帅府邸前广场上张贴的、盖着联盟最高印玺的正式捷报,以及由内而外、自上而下爆发的、几乎要掀翻关隘穹顶的欢呼与庆祝,将最后一丝疑虑彻底粉碎。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欢呼声、胜利的号角声、酒杯猛烈碰撞的脆响、以及不知谁先开始、最终汇成洪流的战歌嘶吼,交织在一起,驱散了长久笼罩在驱魔关上空的阴霾与绝望。酒馆里的麦酒如同流水般被消耗,人们红着眼睛,拍着桌子,反复传诵着“龙皓晨猎魔团”这个名字,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激动和近乎崇拜的狂热。他们,成了这座雄关新的精神支柱,是黑暗中擎起的耀眼火炬。
然而,作为这传奇的亲手缔造者,龙皓晨猎魔团的成员们,却仿佛置身于风暴之外。他们被联盟高层第一时间接回,安置在内城区一处最为幽静、戒备也最为森严的独立院落中。高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院内古木参天,奇花吐蕊,潺潺流水绕过假山,显得宁静而祥和。他们需要时间,来舔舐伤口,消化收获,恢复那几乎在陨星峡透支殆尽的生命力。
院落里,弥漫着一种大战后特有的、松弛与疲惫交织的气氛。
司马仙光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他一只脚踩在石凳上,正唾沫横飞地和坐在对面的王原原争夺着食盒里最后一块酱汁浓郁、灵气氤氲的卤制灵兽肉。两人脸红脖子粗,哪还有半分在峡谷中硬撼魔族的彪悍,活脱脱像是市井里为了最后一块肥肉掐架的老友。
“死秃子!这肉是老娘拼死扛住那魔崽子第一波冲击换来的!你凭啥抢?”王原原一手按着盾牌,一手死死攥着筷子另一端,杏眼圆睁。
“放你娘的……呃,胖妞你讲点道理!要不是老子一锤子砸得那家伙下盘不稳,你能扛得住?这肉合该归我补补力气!”司马仙毫不示弱,碗口大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另一只手则试图用筷子将肉硬生生夹走。
“想打架是不是?”
“怕你啊?等俺吃饱了,锤得你满地找牙!”
不远处回廊的阴影里,韩羽斜倚着廊柱,对那边的吵闹充耳不闻,手中捧着一本纸质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古籍,看得入神。只有偶尔,当他读到某个关键处,会下意识地抬起手指,推一下鼻梁——尽管那里并没有眼镜。这是他深入思考时不自觉的习惯。他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不知是因书中的内容,还是因同伴们这充满生机的吵闹。
陈樱儿则占据了院落一角的秋千,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形似长耳兔、背上却生着一对透明蝶翼的小型召唤兽。她轻轻晃动着秋千,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召唤兽柔软的绒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带着南方行省口音的乡野小曲,脸上是全然放松的、满足而快乐的笑容。
采儿依旧选择了最高处。她悄无声息地坐在院中那棵最古老的银杏树横伸出的粗壮枝桠上,背靠着遒劲的树干,双眸微阖,似在假寐。午后的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扇形叶片切割成细碎的金斑,跳跃在她清冷绝伦的侧颜上,仿佛为她周身那生人勿近的冰寒气息,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边。龙皓晨在院中缓步走动,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树梢,在那道清丽的身影上停留片刻,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一丝隐忧。
而团队中伤势最重、消耗也最大的林轩与洛心璃,则分别在自己的静室中,进行着更深层次的调息。
洛心璃的静室布置得简洁而素雅,一个蒲团,一炉宁神静气的檀香。她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仿佛月华般的净灵白光之中。与加尔巴一战,她几乎是榨干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净灵之力,尤其是最后那决定性的“净灵·涤尘之光”,不仅抽空了灵力,更对她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负荷。此刻,在她经脉中缓缓流转的力量,虽然远未恢复到鼎盛时期,却如同被反复捶打祛除了杂质的精铁,变得异常凝练、纯粹,运转之间,带着一种圆融自如的意味。在她膝前,摆放着圣月统帅所赠的那枚“净元灵晶”,鸡蛋大小的晶体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的生命能量,如同涓涓细流,不断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与识海,加速着恢复的过程。
另一间静室内,气氛则显得更为沉凝。林轩赤裸着上身,露出线条分明、却布满纵横交错新旧伤痕的古铜色背脊。背后那几道被加尔巴魔气侵蚀最深的伤口,在洛心璃不惜代价的净化治疗和联盟提供的珍贵丹药作用下,已然收口结痂,只留下几道浅粉色的新肉痕迹。他并未急于吸纳灵气补充消耗,而是闭目凝神,意识沉入体内,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剖析着与加尔巴生死搏杀时,那毁灭剑意雏形被死亡危机逼出的瞬间感受。那种万物崩坏、归于终极虚无的霸道意境,带着令人心悸的魅力,让他心驰神往,也如同一盏明灯,为他未来充满杀戮与荆棘的道路,指明了清晰的方向。
夜幕,如同巨大的天鹅绒幕布,缓缓覆盖了驱魔关。城内的欢庆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最终只剩下巡夜士兵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远方魔族营地点点鬼火般的灯火。院落内,愈显静谧,只有夏虫在草丛间低吟。
洛心璃从深沉的调息状态中缓缓苏醒,感觉沉重的脑袋轻松了许多,识海中的刺痛感也已消失,体内灵力恢复了约莫三四成,虽然依旧虚弱,但已无大碍。她轻轻推开静室的木门,步入庭院。
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将青石板路、嶙峋假山和苍翠草木都染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空气里弥漫着夜来香若有若无的幽芬。
她目光流转,看到林轩不知何时也已结束调息,正独自一人站在院角那座小小了望台的边缘。他双手撑着冰凉的栏杆,微微前倾着身体,沉默地眺望着远方黑暗中那片代表着魔族营地的、星星点点的诡异光芒。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背影,那背影里,似乎沉淀了太多战场上的血腥与杀伐,却又在夜色中奇异地散发出一种磐石般的沉稳与坚毅。
洛心璃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放得极轻,向他走去。
她的脚步声虽轻,在林轩耳中却清晰可辨。他回过头,看到了月光下向他走来的少女。她穿着一袭简单的素白长裙,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宛如月下绽放的昙花。清辉洒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眸子,此刻仿佛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感觉好些了?”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好多了。”洛心璃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搭在微凉的栏杆上,与他一同望向那片令人压抑的远方,“你呢?背后的伤……还疼吗?”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他后背的方向,尽管隔着衣物,她似乎还能看到那狰狞的伤口。
“皮肉伤,早没事了。”林轩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仿佛那险些伤及肺腑的创伤真的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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