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DA”的成立下（1/2）

苏格兰高地的天气，如同一个喜怒无常的巨人，连绵数日的暴雨之后，毫无过渡地便切换成了凛冽的寒冬。

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被冻结，大片大片柔软而冰冷的雪花，无声无息地飘落，昼夜不息，直到将整个霍格沃茨城堡和远处的霍格莫德村彻底覆盖，裹在一层厚实而洁净的银白色毯子之下。

当久违的霍格莫德日终于来临时，天空意外地放晴了。

冬日的阳光虽然缺乏暖意，却格外明亮清澈，如同经过最纯净的水晶过滤，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照射在铺满皑皑白雪的屋顶、街道和树枝上，反射出千万点细碎而耀眼的钻石光芒。

空气冷冽而清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雪的气息。

哈利、罗恩和赫敏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霍格莫德村被积雪覆盖的小路上，靴子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宁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清晰。

“哈利，”赫敏率先开口，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她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小团白雾，“我们直接去猪头酒吧吧。我和他们约定的见面地点就是那儿。”

赫敏紧了紧自己的围巾，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哈利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处那栋挂着色彩缤纷糖果招牌、仿佛散发着甜蜜暖意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那里有德拉科最近库存告急的柠檬雪宝和青苹果夹心软糖，还有他心心念念的滋滋蜜蜂糖和巧克力坩埚，那可是寒冷冬日里最温暖的诱惑。

但他很快按捺住内心的渴望，用力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转向那条通往村子边缘、更为僻静的小巷。

“好，走吧。”

赫敏走在最前面，来到那扇看起来饱经风霜、木质泛黑、挂着歪斜招牌的酒吧门前。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山羊膻味、廉价烈酒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霉腐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与门外冰雪世界的清冽形成鲜明对比。

酒吧内部光线昏暗，仅有的几盏油灯努力驱散着角落的阴影，却更添了几分破败与神秘。

吧台后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且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鸟巢般凌乱的老人。

他有着一个引人注目的、红得发亮的酒糟鼻，身上那件围裙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听到门响，他抬起浑浊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用一块同样污浊的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一个看起来黏糊糊的玻璃杯。

酒吧里唯一的活物，除他之外，便是一只被拴在角落柱子旁、正发出“咩咩”叫声的、毛发打结的山羊。

罗恩跟在赫敏身后进来，顺手抵住了那扇仿佛随时会反弹关上的木门，他环顾四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干巴巴地、违心地评价道：“这地方……额……挺……别有风味的，是吧？”

赫敏当然听出了他话语里强撑的意味，她自己的眉头也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

她确实是为了安全和隐蔽才选择了这里，但也没想到环境会如此……原生态。

最后，赫敏只能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一句，声音比平时小了许多：“我只是想着……这里足够偏僻，人来人少，不容易引起注意……安全些。”

罗恩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仿佛在适应这独特的“氛围”。

三人走到一张看起来相对完好的木桌旁坐下，桌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油腻的灰尘。

那个白发老人慢吞吞地走过来，什么也没问，随手从旁边架子上拿下三个看起来污渍斑斑、边缘还有缺口的玻璃杯，用一个大木勺从桶里舀出冰凉的黄油啤酒，“咚”、“咚”、“咚”地灌进杯子里，泛起的泡沫迅速消散。

他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溅出的几滴酒液在油腻的桌面上晕开，然后他便转身，嘟囔着去追赶那只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有些躁动的山羊，身影消失在了酒吧后门。

赫敏犹豫地看着眼前那个总觉得泛着可疑油光、甚至能看到指纹污迹的杯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最终还是没下定决心喝下去，甚至带着一丝嫌恶地将杯子推远了一些。

罗恩倒是心大，他拿起杯子，对着昏暗的光线打量了几眼，耸耸肩，似乎说服了自己，然后端起杯子就是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涌入喉咙，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金黄色的啤酒泡沫沾在他的上唇，形成了一撇滑稽的白色“胡子”。

他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咂咂嘴，看向哈利和赫敏，试图驱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你们说，待会儿谁会来跟我们见面？不会就我们几个吧？”

提到这个，赫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担忧，她轻轻搅动着手指：“也许……就两三个人？能来几个算几个吧。我比较担心的是斯莱特林那边，”

她压低了声音，“我怕……怕他们那边一个人都没有。毕竟，情况特殊……”

哈利握着那个冰冷的杯子，指尖感受着玻璃的凉意，他倒是显得相对平静，但听到赫敏的担忧，他的嘴唇也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好吧，这个我也不太确定。斯莱特林……确实比较特殊。

虽然这几年关系缓和了很多，尤其是我们这一届，但……伏地魔复活的消息传开后，很多纯血家族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

我不能确定他们的立场是否会发生改变，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愿意……或者说敢，来参加这种明显带有反抗色彩的……社团活动。”

赫敏叹了口气，她也明白这其中的复杂性和风险，低声说道：“是啊，不能强求。只希望……至少有几个真心想学东西的人能来吧。”

或许正是因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当猪头酒吧那扇破旧木门被再次推开，一个又一个熟悉或陌生的身影，裹挟着外面的寒气陆续走进来，最终汇聚成三十多人的规模时，赫敏还是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下，以平复内心的激动。

哈利同样感到意外，甚至有一丝动容。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的金妮和她身边神态飘忽、戴着胡萝卜耳坠的卢娜；

永远带着恶作剧笑容的乔治和弗雷德；圆脸的纳威，此刻正紧张地搓着手指；

学校学生会主席、英俊温和的塞德里克，他身边跟着笑容温婉的秋·张；

还有迪安、西莫、科林以及他那个同样拿着相机、一脸兴奋的弟弟丹尼斯；

拉文克劳的玛丽埃塔·艾克莫、赫奇帕奇的扎卡赖斯·史密斯、格兰芬多的艾丽娅·斯平内特……

甚至还有几个面孔陌生、但神情坚定的七年级赫奇帕奇学生。

而最让人意想不到，也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五个走进来的斯莱特林。

除了这个学期因魁地奇训练和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而与哈利走得近一些的沃林顿，以及另外两名看起来沉默但眼神锐利的斯莱特林男生外，居然还有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和她的妹妹，脸色略显苍白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这五位身披银绿色院袍的斯莱特林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几块石子，瞬间吸引了酒吧内几乎所有其他学院学生的目光。

惊讶、好奇、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各种视线交织在他们身上。

当衣着精致、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达芙妮和她那气质柔弱古典的妹妹阿斯托利亚走进来时，连一向温和的塞德里克都投去了带着探究意味的几眼。

显然，猪头酒吧这过于“粗犷”的环境让出身高贵的达芙妮感到极度不适。

她漂亮的眉毛紧紧蹙起，挑剔的目光扫过沾满污渍的地板、油腻的桌椅和空气中漂浮的灰尘，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嫌恶之色，迟迟不肯落座。

最后，是阿斯托利亚轻轻拉了拉姐姐的手，低声安抚了几句，才带着她在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达芙妮即使坐下了，也依旧紧绷着身体，嘴唇微微抿着，仿佛在忍受着什么。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酒吧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信任、好奇还是怀疑，最终都汇聚到了哈利·波特身上。

哈利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从容地站起身。

他环视着这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他们来自不同的学院，拥有不同的背景，此刻却因为同一个目标聚集在这间破败的酒吧里。

“我想，”哈利开口，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酒吧里回荡，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让人安静倾听的力量，“大家应该都清楚，我们今天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在这个……嗯，不那么舒适的地方。”

他的开场白带着一点自嘲，引来几声低低的、放松的轻笑，缓和了些许紧张气氛。

“乌姆里奇教授，以及她所代表的那套‘教育’方式，行不通。”哈利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翠绿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你们或多或少都从各种渠道听说过，或者感受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我们不能，也绝不应该，只是安坐在教室里，像个刚刚启蒙的幼儿园孩子一样，牙牙学语般地背诵那些空洞无物的理论。那是在自欺欺人，也是在拿我们自己的未来和安全开玩笑。”

哈利顿了顿，让这些话语沉淀下去。

“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求真正的黑魔法防御术教育。不仅仅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o.w.ls或者n.e.w.ts考试——尽管这很重要——更是为了，在我们可能面对的真正危险降临时，拥有保护自己、甚至保护身边人的能力。

我们需要的是实用的咒语，是冷静的判断，是面对危险时的应变能力，而不是一本被粉饰过的、自欺欺人的童话书。”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仿佛已经深思熟虑过无数次。

然而，质疑的声音并未缺席。

“为什么？”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声音响起，是扎卡赖斯，他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

“如果仅仅是为了通过考试，我听说魔法部已经准备调整考试内容，偏向理论了，我们跟着乌姆里奇学不是正好？

而且，我们为什么需要自保？对抗黑巫师、维护安全，那是魔法部和傲罗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学生来操心吧？”

没等哈利回答，坐在一旁的罗恩忍不住了，他放下杯子，表情严肃地打破了扎卡赖斯的幻想：“为什么？因为神秘人已经回来了，扎卡赖斯！这不是危言耸听！

你能百分之百保证，他和他的那些疯狂追随者，永远不会把目标对准霍格沃茨？永远不会闯进这座城堡？

看看现在的魔法部吧！福吉和他的人把精力都用在封锁消息、排除异己上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真正抵御神秘人上！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把自己的安全完全寄托在一群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官僚身上！”

罗恩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认为神秘人离我们很远，但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是来自麻瓜家庭，或者混血家庭。

想想看，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们或者你们的家人遇到了危险，多学一些防御咒语，总比到时候发现自己手无寸铁、无计可施要好得多！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道理吗？”

扎卡赖斯像是被罗恩连珠炮似的话语噎住了，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角度，将矛头再次指向哈利，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服气：“好吧，就算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凭什么由他来教我们？”

他伸手指向哈利，“哈利·波特，他自己都还是一个五年级的学生！要我说，如果真要找个人来教，塞德里克·迪戈里不是更合适吗？他不仅是学生会主席，成绩优秀，为人也可靠成熟得多！”

被突然点名的塞德里克显然没料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哈利，脸上露出无奈而友善的笑容，连忙摆手，示意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想卷入这种无谓的争执。

坐在他身边的秋·张看到男友这难得的、带着点窘迫的无措模样，忍不住低下头，掩嘴偷偷笑了起来，换来塞德里克一个更加无奈的眼神。

哈利面对扎卡赖斯刻意的为难，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恼怒或不安。他显得异常坦然，目光平静地迎向扎卡赖斯，语气不卑不亢：

“我站在这里，提出由我来组织教学，自然是因为我相信自己具备相应的能力，并且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他首先肯定了自己，然后话锋一转，展现出自己的包容。“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会是唯一的教授。

正如我一开始就设想的那样，如果我们这个团体能够成立，我非常欢迎，并且热切期待任何觉得自己有能力、有擅长领域的人站出来，共同承担教学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