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凤凰社（2/2）
他顿了顿，看到佩妮瞬间煞白的脸色和弗农倒吸一口冷气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他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他会为了杀死我，一直行动下去，不择手段。
我不能……我绝对不能拿你们的安危做赌注。今天遇到的摄魂怪，很可能只是开始。”
他抬起头，翠绿的眼睛里燃烧着坚定的火焰：“而且，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魔法界。
就像他执意要杀死我一样，我也一定要他……死在我的手中。
所以，之后从魔法部出来，无论开除与否，我可能都不会回来了。我必须去战斗。”
坦白比哈利想象的更加简单，却也更加沉重。
弗农听得愣愣的，他张了张嘴，不由得说出声：“杀死什么的……这太疯狂了，是假的吧？怎么可能……”
“是真的。”佩妮轻声替哈利回答了他，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遥远的回忆，“魔法界也有战争，弗农。
我早就对莉莉说过，让她不要卷进去，离那些事远一点……”她的目光回到哈利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现在，这一切还影响到了你，哈利。”
哈利伸出手，轻轻搭在佩妮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纠正道：“妈妈……妈妈她，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佩妮抬起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盈满了眼眶：“所以！所以你就更不应该回去！你和我们在这里待得好好的，我们……我们可以离开！
我带你去别的国家，美国、澳大利亚，总有一个地方是那个人找不到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绝望的急切，像是在找寻最后的救命稻草。
“姨妈！”哈利打断了她，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如果他找到了呢？他不会放过任何与我相关的人。
他会伤害你们，伤害达力。
他没有底线，他甚至以虐待、屠杀像你们这样的普通人为乐！我不能拿你们任何一个人去冒险！”
他深深地看着佩妮的眼睛，“不只是你想保护我，佩妮姨妈。我也想保护你们，保护这个家。”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充满了担忧、恐惧，但更多的是无法割舍的亲情。
最终，佩妮低下头，压抑的哭声终于泄露出来，是止不住的哽咽，“哈利……我可怜的……”
她伸出双臂，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哈利，仿佛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保护起来。
弗农和达力也从他们的交谈中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和哈利的决心。
弗农重重地叹了口气，走上前，用他粗壮的手臂将佩妮和哈利一起环住。
达力也红着眼眶，加入了进来。
四个人在女贞路4号此刻显得格外脆弱的客厅里，紧紧抱成一团，悲伤与温暖交织的气氛充满了整个空间。
短暂的拥抱过后，佩妮首先振作起来。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让哈利赶紧回房间洗个热水澡，换下湿衣服休息一下。
而她则转身走向哈利的房间，要去帮他收拾行李——按照哈利的说法，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他。
作为他的姨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做好准备，让他离开得不要太狼狈。
……
夜深人静，雨早已停了，女贞路陷入沉睡。
哈利躺在黑暗中，思绪纷乱，并未深眠。
突然，一些奇怪的动静从楼下传来——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还有压低的交谈声。
哈利立刻睁开眼睛，抓起床头的魔杖，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
几乎同时，对面主卧的房门也打开了，弗农姨父穿着睡衣，手里却紧紧握着他那杆珍藏的猎枪，一脸警惕地探出头来，两人在走廊上面面相觑。
楼梯处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些麻瓜可真爱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唐克斯！拜托你安静点！”
“他们有洁癖吗？这地板滑得我差点摔一跤！”
更糟糕的是，一楼客厅甚至传来了显而易见的光亮，像是有人用了手电筒或是……荧光闪烁？
弗农姨父的脸色更白了，他右手稳稳地端着猎枪，左手却悄悄摸到墙上的开关，猛地向下一按——
“啪！”
楼梯顶灯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楼上楼下两拨人。
楼下，以疯眼汉穆迪为首，包括唐克斯、卢平、金斯莱等在内的几名凤凰社成员，正以各种略显滑稽的姿势僵在原地。
唐克斯那头标志性的泡泡糖粉头发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唰”地一下变成了代表紧张的白金色。
穆迪那巨大的魔眼和木腿格外显眼，他的假腿还杵在楼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楼上，弗农姨父面色惨白如纸，但依旧强撑着，双手举起猎枪对准楼梯口，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有些变调：“你……你们是谁！滚出我的房子！”
哈利在经过最初几秒的视线适应后，终于看清了楼下的状况。
他心中一阵无力，连忙一个箭步插进剑拔弩张的两拨人中间，张开双臂试图阻止可能的冲突：
“等等！等等！有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先是转向弗农姨父，急切地解释，“姨父！放下枪！这是我之前说的，来接我的人！是朋友！”
然后又扭头对着楼下的凤凰社成员，几乎是在哀嚎，“穆迪教授！梅林啊！拜托别用魔杖指着他们！这是我的家人！我的麻瓜家人！”
这时，达力的房门也打开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困惑地看着走廊上的对峙。
而佩妮作为家中唯一的女主人，则站在主卧室门口。
她的身上还披着件外套，虽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和弗农比起来相对更镇定些。
她沉默地看着家里的男人们行动，目光最终落在了哈利和楼下那些奇装异服的巫师身上。
一时间，女贞路四号的楼梯间，麻瓜的猎枪与巫师的魔杖相互指向，气氛诡异又带着一丝荒诞的滑稽。
哈利站在中间，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复杂的局面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