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冲突（1/2）

当最后几缕黑雾消散，化作戴面具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立在墓碑之间时，整个墓地仿佛被一片移动的、充满恶意的森林所包围。

寂静中，只余下夜风的呜咽和小矮星彼得断腕处偶尔滴落的血珠声。

伏地魔站在他的仆人们中间，苍白而修长的新身体在月光下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

他缓缓抬起那双猩红的眼眸，扫视着环绕他的食死徒们，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毒蛇般钻入每个人的耳膜。

“欢迎……我的朋友们。”他张开双臂，动作带着一种戏剧化的优雅，“十三年……一晃，竟然已经十三年过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怀念，“然而，看看你们现在，站在我的面前，仿佛我们昨日的荣光从未消散……”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充满压迫感：“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失望。”

“失望”，这个词如同鞭子猛地甩进寂静的空气里，像是抽在了他们的脸上。

“在这漫长的十三年里，你们当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试图来寻找你们的主人。”

伏地魔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几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上停留。

“克拉布！”

他猛地伸出手，隔空一抓，其中一个食死徒的面具应声化作黑雾消散，露出一张惊慌失措、布满横肉的脸。

那个男人吓得浑身一颤，站立不稳的瘫软在地。

“麦克尼尔！”

又一个面具消失，露出另一张苍白恐惧的脸。

“高尔！”

第三个面具消散，又一个熟悉的面孔暴露在月光下。

格雷戈里的父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般，脸色涨得发紫，最终瘫软在地，和他的同伴克拉布一样，因为恐惧和伏地魔无形的压力而昏死过去。

被禁锢在死神雕像上的德拉科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那几张熟悉的脸孔。

特别是看到文森特和格雷戈里那两位此刻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父亲，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此刻还远在霍格沃茨观众席上，那两个或许还在四处寻找他、心思单纯的朋友……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伏地魔的“清算”还在继续。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德拉科正下方，一个自始至终都站得笔直、甚至带着某种刻意的恭敬姿态的食死徒身上。

“哦……等等，等等……”

伏地魔的声音拖长了，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似乎……看见了一个失踪已久的面孔。”

缓步走近，黑色的长袍下摆在荒草上拂过，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最终，他停在那个食死徒面前，轻轻一挥手，对方脸上的面具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悄无声息地消融在夜色中。

面具下，露出了一张英俊却带着几分忧郁的苍白面孔，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正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雷古勒斯。”伏地魔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雷古勒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单膝跪地，姿态谦卑而标准，他抬起头，仰视着伏地魔，声音清晰而坚定：“主人。”

伏地魔用他那根紫杉木魔杖的尖端，轻轻挑起了雷古勒斯的下巴，迫使对方完全仰起脸，迎视自己那双仿佛能灼烧灵魂的血红瞳孔。

“十三年……”伏地魔的声音如同耳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曾以为，连我最‘忠诚’的布莱克们，也选择了……背叛。”

魔杖顺着雷古勒斯的下颌线缓缓下滑，最终，坚硬的杖尖不轻不重地抵在了他的喉结上，陷进去一个清晰的小窝，显示出施加其上的力道。

“我曾赐予你无上的荣誉……你却用漫长的消失来回报我？”

雷古勒斯的脸上瞬间涌现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忠诚，那双遗传自布莱克家族的灰色眼睛此刻燃烧着炽烈的火焰，仿佛愿意为眼前之人献出一切。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受宠若惊般的激动，甚至有一丝神经质的颤抖。

“主人！我从未背叛！”

他急切地辩解着，目光毫不躲闪，“当年……当年我在格里莫广场的老宅，为您寻找可能有用的黑魔法物品时，不慎触发了某个未知的、极其强大的保护机制。

我被困住了，主人！

被困在一个别人看不见、听不到的夹缝里！等我终于挣脱出来，却……却听到了您倒下的噩耗！”

雷古勒斯的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痛苦与难以置信，“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伟大的黑魔王会就这样失败！

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隐姓埋名，疯狂地寻找能让您归来的方法！我……”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极度的悔恨与懊恼，声音也低了下去：“……却没想到，我太过心急，在一次尝试古老魔法时遭到了严重的反噬……昏迷不醒，直到一年前，才……才勉强恢复意识。”

在诉说这一切时，他的表情随着话语内容不断变换，从激动到痛苦，再到悔恨，表演得天衣无缝。

在他说话的全过程中，伏地魔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他，雷古勒斯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正在粗暴地试图撬开他的大脑。

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全力维持着大脑封闭术，同时让表层思维充满了对伏地魔的狂热崇拜和未能及时效忠的愧疚，不敢流露出任何一丝关于凤凰社、关于真实计划的念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

德拉科在雕像上，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他死死盯着雷古勒斯，生怕下一秒伏地魔就会暴起发难。

良久，就在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要让雷古勒斯窒息时，伏地魔终于移开了视线，魔杖也从他喉间移开。

“那么……”伏地魔转过身，环视着噤若寒蝉的食死徒们，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你能告诉我，我那狡猾的朋友……卢修斯·马尔福，他在哪里吗？”

雷古勒斯依旧保持着跪姿，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深切的悲伤与愤怒：“主人！卢修斯和纳西莎……在我醒来后不久，就被一群卑劣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黑巫师袭击了。

卢修斯他……他从未放弃过我们的事业！我认为，袭击者绝不可能是真正的黑巫师！

魔法界谁不知道您的无上威名？定是那些装腔作势的白巫师，那些凤凰社的渣滓，他们不想看见您顺利复活，于是抢先一步，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伤害了您最得力的助手！”

伏地魔闭上了眼睛，在月光下，高大瘦削的身影一动不动，仿佛在感知着什么无形的脉络。

几秒后，他重新睁开眼，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我感觉到了……卢修斯的生命之火，确实……十分微弱了。可怜的卢修斯……”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正的惋惜，甚至有些讽刺。

他再次看向雷古勒斯，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兴致盎然。

“我记得……卢修斯，还有一个儿子吧？听说，和我们的‘救世主’年纪相仿。”

雷古勒斯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更加谦卑：“是的，主人，他叫德拉科，正在霍格沃茨读书。”

伏地魔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很好。找个时间，我要见见他。

他的父亲为了我的事业受了如此重的伤害，我……总是要给予他的家族一些‘奖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