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尸窟虫潮,血契破局(2/2)
“这是……夫妻合葬的誓约?”阿秀喃喃道,突然明白过来,“养尸人不是想炼煞,是想让女儿和死去的夫君合葬,用血蛊保住她的肉身,等夫君的魂魄归来?”
达初低头看着肩头消退的红痕,又看了看石室角落里堆放的牌位,每个牌位上都刻着“爱妻某某某”,年份跨越了百年——原来这不是单一的活棺,而是历代养尸人用同样的方法,试图留住逝去的亲人,却不知早已堕入邪道,让血蛊成了失控的凶煞。
就在这时,石台上的黑血突然冒泡,之前被阿秀血凝固的腹部位置,裂开道缝隙,一只覆盖着金壳的巨虫破壳而出,头上长着对复眼,口器里满是倒刺,正是血蛊的母蛊。它刚一钻出,周围的血蛊幼体便纷纷向它飞去,被它一口吞下,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不好!它要吞噬所有子蛊!”达初将阿秀和塔塔护在身后,狐火燃成火墙,却被母蛊喷出的黑液浇灭——那黑液带着腐蚀性,落在地上蚀出一个个深坑。母蛊振翅飞起,撞向石室顶部的虫卵,卵壳破裂,无数幼蛊涌出,像金色的暴雨般汇入母蛊体内,它的体型很快涨到半人高,复眼死死盯着两人,充满了贪婪。
阿秀突然想起银锁里的棉絮——奶奶说过,那是用“结发”混合艾草制成的,专克邪祟的“情煞”。她拽下达初的一缕头发,又割下自己的一缕,和银锁碎片缠在一起,塞进达初手里:“用你的狐火点燃!奶奶说结发之血能破一切因执念而生的邪祟!”
达初立刻照做,狐火接触到缠在一起的头发,竟燃起金红色的火焰,不再是单纯的狐火,而是融入了阿秀的至阴之血,带着种温暖而决绝的力量。他将火焰掷向母蛊,母蛊刚想喷出黑液,火焰却像有生命般缠上它的翅膀,金红色的火光中,隐约能看见无数对相拥的人影,正是牌位上的夫妻魂魄,他们伸出手,将母蛊拖入火焰深处。
母蛊发出凄厉的嘶鸣,在火焰中挣扎,金壳寸寸碎裂,露出里面的血肉,竟渐渐化作个穿着嫁衣的女子虚影,对着两人深深一拜,随后消散在火光中。随着母蛊的死亡,所有血蛊幼体也纷纷落地,化作金粉,石室里的牌位发出微光,一个个自行碎裂,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火光熄灭时,石室开始震动,洞顶落下碎石——看来母蛊的死亡引发了整个活棺的坍塌。达初抱起虚弱的塔塔,拽着阿秀往甬道冲,身后的牌位和白骨在震动中化为尘埃,只有那枚“郎”字佩被阿秀紧紧攥在手里,温润的玉质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人情味。
跑出洞口时,朝阳正好越过山头,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洞底的阴冷。达初肩头的红痕彻底消失,阿秀手腕上的黑线也已褪去,只有塔塔还在达初怀里昏睡,爪子上还沾着点金粉。
毛小方正站在洞口等他们,看到两人平安出来,松了口气:“里面的煞气散了,看来你们搞定了?”他指着镇外的方向,“刚才镇民来报,镇里的血蛊都消失了,那些被蛊虫附身的人也醒了过来。”
阿秀看着掌心的玉佩,突然明白过来:真正能破邪祟的,从来不是蛮力,而是那份藏在执念背后的爱——哪怕这份爱被扭曲成了邪道,最终也能被真诚的情感化解。她将玉佩放回石室坍塌的位置,算是让这段跨越百年的执念,终于得以安息。
达初碰了碰她的手腕,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个浅浅的疤痕,像朵小小的花。他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阿秀的血和他的血融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彼此,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