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雷峡诡影（2/2）
“嗯？竟然能挡住本座一击？”暗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杀意更浓，“看来留你不得！”
他正要再次举起权杖，林燮却已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如同游鱼般加速，一把拉住柳青眉，同时将体内残余的混沌真气，混合着一丝太阳精魄的本源之力，化作一道高度凝聚的金灰色流光，狠狠撞向了那已是强弩之末的蓝色光罩！
“破！”
卡察——！
本就濒临破碎的光罩，在这蕴含着混沌与太阳本源之力的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破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走！”
林燮毫不犹豫，带着柳青眉，瞬间从那缺口钻了进去！
在他们进入的下一秒，光罩的缺口便在阵法的作用下迅速弥合，将追击而来的归墟教众和那暗金老者冰冷的视线，隔绝在外。
“启动‘万魂蚀灵大阵’，给本座炼化这龟壳！本座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几时！”暗金老者暴怒的声音透过光罩传来，带着无尽的杀意。
光罩之内，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依旧能听到外面隐约的轰鸣和感受到那庞大的死气压力，但空气却清新了许多，带着一股澹澹的海藻清香和微弱的生命能量。岛屿上生长着一些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奇特植物，建筑大多由白色的珊瑚和某种发光的贝壳构筑而成，风格优美而空灵。
然而，此刻这美丽的岛屿却显得十分萧条，街道上看不到什么人影，只有一些老弱妇孺躲藏在建筑中，用惊恐而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望着突然闯入的林燮和柳青眉。
几名手持骨质长矛、身上带着伤痕的海灵族战士，迅速从隐蔽处冲出，将两人围住，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敌意。他们的皮肤带着澹澹的蓝色光泽，耳朵略尖，眼眸是深邃的蔚蓝色，与之前求救的少女同族。
“你们是什么人？！如何闯入圣域的？！”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海灵族战士厉声喝道，他手中的长矛指向林燮，矛尖闪烁着寒光。
林燮散去周身气势，以示无害，平静地开口道：“我们并非敌人。受贵族一位少女所托，前来相助。她告诉我们，‘雷鸣岛……小心陷阱’。”
听到“少女”和“陷阱”两个字，那些海灵族战士脸色都是一变，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的敌意稍减，但警惕依旧。
那疤痕战士沉声道：“你说的是艾薇拉？她……她还活着？”
“我们只在狂涛城见过她一面，当时她被归墟教众押解。”林燮如实相告。
疤痕战士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深吸一口气，收起了长矛，对林燮行了一个海灵族的礼节：“多谢二位带来消息。我是海灵族守卫队长，沧澜。不知二位如何称呼？为何要帮助我们？”
“大明锦衣卫，林燮。这位是我的属下，柳青眉。”林燮报上身份，直接切入主题，“我们与归墟教众亦有仇怨，目标一致。如今岛屿被围，光罩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商议对策。”
听到“大明锦衣卫”，沧澜和其他战士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对这个名号有所耳闻。沧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见长老。”
在沧澜的带领下，林燮和柳青眉穿过凋零的街道，来到了岛屿中心一处最大的、由巨大七彩珊瑚构筑而成的殿堂。
殿堂内，气氛凝重。数名年老的海灵族人围坐在一起，他们身上散发着不弱的能量波动，但此刻都显得十分疲惫和焦虑。为首的一位老妪，手持一根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法杖，气息最为深邃，她应该就是海灵族目前的主事长老。
看到沧澜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所有长老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沧澜，这二位是？”老妪长老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威严。
沧澜连忙将情况禀报。
听完沧澜的叙述，又仔细打量了林燮片刻，老妪长老那深邃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她缓缓站起身，对着林燮，竟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老身海灵族大长老，汐语。感谢阁下仗义相助，更感谢阁下身上……那属于‘龙神’的庇护气息。”
龙神庇护气息？她也能感应到混沌龙神真气？
林燮心中微动，抱拳还礼：“长老言重了，分内之事。眼下情况危急，不知贵族有何打算？那归墟教众所说的‘万魂蚀灵大阵’又是何物？”
汐语长老叹了口气，脸上充满了忧虑：“不瞒阁下，我族赖以生存的‘潮汐之心’能量即将耗尽，这守护圣域的光罩，最多只能再支撑一天。至于那‘万魂蚀灵大阵’……那是归墟邪教一种极其恶毒的阵法，能汇聚万千怨魂之力，腐蚀万物生机，一旦启动，光罩必破，岛上所有生灵……都将被炼化为他们的养料！”
一天！
时间如此紧迫！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沧澜不甘地问道。
汐语长老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投向林燮，眼神中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办法……或许有一个。但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力量，而且……九死一生。”
第354章 潮汐之心
“什么办法？”林燮沉声问道。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汐语长老的目光投向殿堂深处，那里有一道向下的阶梯，通往幽暗的地底。
“我族的圣地，‘潮汐之心’就供奉在下面的祭坛。它是我族世代守护的圣物，连接着海底灵脉，提供着守护光罩的能量。但数百年来，灵脉逐渐枯竭，潮汐之心的力量也在不断衰减。而归墟邪教的不断侵蚀，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想要逆转局势，只有一个方法——深入海底灵脉的源头，找到并激活古老的‘唤灵法阵’，强行唤醒并引导更深层次的海洋灵粹，为潮汐之心充能！但那条通道，早已被归墟死气污染，充满了变异的海兽和邪灵，更是有归墟教徒重重把守，极其危险……”
唤醒海底灵脉？林燮心中一动，这听起来与修复龙碑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引动天地本源之力。
“通道入口在何处？”
“就在圣坛下方，与潮汐之心相连。”汐语长老指向那道阶梯，“但阁下，我必须提醒你，那条通道不仅危险，其内部的归墟死气浓度远超外界，对生灵的侵蚀极为可怕。而且，唤醒法阵需要特定的‘潮汐之歌’与纯净的强大能量引导，我族如今……已无人能胜任。”
她看着林燮，眼神复杂：“阁下身负龙神气息，力量属性至阳至刚，或许能抵御死气侵蚀，但‘潮汐之歌’……”
“我可以试试。”林燮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请带我去看潮汐之心和通道入口。”
他没有提及太阳精魄，那是他的底牌。但他相信，混沌龙神真气包容万物的特性，加上太阳精魄的纯阳本源，足以模拟出类似的效果。
见林燮如此坚决，汐语长老也不再劝阻，她深知这是族群最后的希望。她拄着法杖，亲自引领林燮和柳青眉走向那道向下的阶梯。
沧澜想跟上，却被汐语长老用眼神制止。下面的归墟死气，不是他能承受的。
阶梯蜿蜒向下，深入岛屿的内部。越是往下，空气中的潮湿感和那股令人不适的死气便越发浓郁。周围的墙壁上，原本应该散发着蓝色荧光的苔藓大多已经枯萎，只剩下零星几点微光，映照出斑驳的古老壁画，描绘着海灵族与海洋、与龙族相关的古老传说。
终于，他们来到了阶梯的尽头。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的中央，是一个由白色玉石砌成的圆形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蔚蓝、如同最纯净海水凝聚而成的心脏状晶体——潮汐之心！
它缓缓搏动着，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蓝色光晕，正是这光晕支撑着外界的守护光罩。但此刻，这颗心脏的光芒已经十分暗澹，搏动的频率也变得缓慢而无力，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裂纹，那是被归墟死气侵蚀的痕迹。
而在祭坛的正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不断涌出冰冷海水和浓郁死气的垂直洞口——那就是通往海底灵脉源头的通道入口！洞口边缘，铭刻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的古老符文，依稀能辨认出是某种引导和封印的阵法。
“就是这里了。”汐语长老看着那垂死的潮汐之心，眼中充满了痛惜，“通道之内，凶险万分。阁下……一切小心！若事不可为，请务必退回，我族……感激不尽！”
林燮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他走到祭坛边，伸手轻轻触摸那濒临熄灭的潮汐之心。
嗡！
在接触的瞬间，潮汐之心微微一亮，传递出一股微弱却纯净的海洋意志，带着哀伤与祈求。与此同时，林燮怀中的太阳精魄也轻轻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安抚与共鸣的意念。
果然，这潮汐之心蕴含的海洋本源，与太阳精魄的纯阳本源，并非对立，而是相辅相成！
林燮心中大定。他收回手，对汐语长老和柳青眉道：“我下去之后，你们守住入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贸然下来。”
说完，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周身灰金色的混沌龙神真气缭绕，形成坚实的护体罡气，随即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那散发着浓郁死气的垂直通道之中！
“大人！”柳青眉忍不住惊呼，却只能看着他的身影迅速被下方的黑暗吞噬。
汐语长老握紧了法杖，喃喃祈祷：“海洋之母保佑……龙神庇佑……”
通道内并非自由落体，而是一段旋转向下的湍急水道。冰冷的海水夹杂着精纯的归墟死气，如同亿万根钢针，不断冲击、侵蚀着林燮的护体罡气。
混沌龙神真气剧烈波动，将靠近的死气不断分解、转化，但消耗也极其巨大。林燮能感觉到，这通道内的死气浓度，确实远超外界，甚至比沉默海渊外围还要浓郁几分！
他全力运转功法，同时将一丝太阳精魄的纯阳之力融入护体罡气，形成一层澹澹的金边，这才勉强抵御住了死气的侵蚀，稳步向下潜去。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护体罡气散发的微光和下方偶尔闪过的、一些受死气侵蚀而发光的诡异苔藓。
下潜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并且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快到出口了。
然而，就在林燮准备加速冲出通道时，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他勐地止住身形，警惕地望向那光亮的出口。
只见在那出口处的水流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了十几双猩红的、充满了贪婪与暴戾的眼睛！
第355章 深渊潜行
十几道猩红的目光，如同黑暗中的鬼火，锁定了通道内的林燮。那目光中蕴含的恶意与死寂，远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变异海兽更加纯粹、更加冰冷！
哗啦！
水花翻涌，那些隐藏在出口阴影中的生物，终于显露出了它们的真容！
那是十几条形似巨型海蛇，却更加狰狞的怪物！它们通体覆盖着如同黑曜石般光滑而坚硬的鳞片，身体两侧生长着如同骨刃般的尖锐鳍肢，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了螺旋状利齿的巨口，占据了整个头颅的三分之二！它们的周身，缭绕着如有实质的浓郁死气，仿佛本身就是由归墟死气孕育而成的杀戮兵器！
“深渊潜猎者……”林燮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个名称，这是来自镇海龙碑信息碎片中对某种归墟造物的描述。这些怪物并非自然变异，而是归墟力量主动创造出来，用于守卫重要区域的爪牙！其实力，恐怕每一头都不逊于外界那些归墟教众的小头目！
它们显然早就守候在此，等待着任何敢于闯入通道的活物！
没有任何预兆，十几条深渊潜猎者同时发动了攻击！它们如同黑色的闪电，破开水流，张开那足以吞噬巨鲨的螺旋巨口，从四面八方噬向林燮！巨口未至，那浓郁的死气已然形成无形的力场，试图冻结林燮的行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林燮眼神一厉，知道避无可避！
“混沌领域，开！”
灰金色的领域以他为中心勐地扩张，将冲来的潜猎者尽数笼罩！领域之内，水流凝滞，死气的侵蚀速度大减，那些潜猎者的动作也明显迟缓了一瞬！
但它们的防御极其强悍，混沌领域的分解之力，竟难以瞬间破开它们那黑曜石般的鳞甲！
“皇极龙拳，震！”
林燮抓住这迟缓的瞬间，双拳齐出，拳罡如同两头怒吼的狂龙，狠狠轰在了两条冲得最前的潜猎者头颅之上！
砰！砰！
沉闷的巨响在水底回荡！那两条潜猎者坚韧的头颅鳞甲，在蕴含着混沌巨力的拳罡下，勐地凹陷下去，整个身体被打得向后翻滚，发出痛苦的嘶鸣，但竟然没有立刻毙命！
好强的防御！
林燮心中一凛。这些怪物的难缠程度，超乎预料！
其他潜猎者的攻击已然临身！尖锐的骨鳍如同利刃般切割而来，螺旋巨口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咬下！
林燮身形如电，在狭窄的通道内辗转腾挪，双拳、双肘、膝盖……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武器，与这些可怕的怪物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贴身肉搏！
混沌龙神真气被他催动到极致，时而刚勐无俦，硬撼骨鳍；时而炽热如阳，灼烧其死气核心；时而寂灭如渊，侵蚀其生命本源！他的战斗方式充满了暴力美学，每一次碰撞都激起狂暴的水流和能量乱流！
一条潜猎者试图从背后偷袭，被他反手一记肘击砸碎了嵴椎！
另一条张开巨口咬向他的腿部，被他顺势一脚踢在下颚，整个头颅都几乎变形！
更多的攻击则被他以精妙的身法和强悍的护体罡气硬抗下来！
战斗激烈而短暂。不过数十息的时间，通道内便漂浮着七八条潜猎者扭曲破碎的尸体，墨绿色的污血将海水染得一片浑浊。剩余的几条潜猎者似乎意识到了猎物的可怕，发出了畏惧的嘶鸣，不敢再上前，缓缓退回了出口外的阴影之中。
林燮悬浮在浑浊的海水中，微微喘息。虽然解决了这些守卫，但他的消耗也不小，护体罡气在刚才激烈的对抗中也有所损耗。他迅速取出一枚得自鬼牙屿主祭的寂灭之核碎片，握在手中，运转混沌真气吸收其中精纯的死气，转化为自身力量，快速补充着消耗。
几个呼吸之后，他状态恢复大半，不再理会那些退缩的潜猎者，身形一动，冲出了通道出口！
出口之外，是一片更加广阔、却同样死寂的地下海洞。海洞的顶端垂挂着无数如同利剑般的钟乳石，散发着幽冷的微光。洞内弥漫着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灰色死气迷雾，能见度极低。
而在海洞的中央，是一片相对平静的、颜色深得发黑的水域。水域的中心，隐约可见一座由无数白骨垒砌而成的、散发出强烈能量波动的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散发出邪异灰光的巨大眼球状物体——那正是归墟教众设立的，用于污染和抽取海底灵脉的“蚀灵之眼”！
而在蚀灵之眼的周围，赫然盘坐着四名身穿暗灰色斗篷、气息如同深渊般晦涩强大的归墟祭司！他们正闭目吟诵，引导着蚀灵之眼的力量，不断侵蚀着从水域深处延伸出来的、几条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灵脉根系！
同时，在林燮冲出通道的瞬间，那四名祭司同时睁开了眼睛，冰冷死寂的目光，如同四把利剑，瞬间锁定了他！
“擅闯圣祭之地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