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心险恶遇造畜（1/2）

我们几人助伏尸宗粗略收拾了宗门残局，安葬了陨落的弟子，又将护山大阵勉强修复了三四成，我们便向清微真人提出了辞行。

清微真人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睿智。他听闻我们要重返秘境修炼，以应对万魂老祖的威胁，深以为然。

“诸位道友，此番恩情，伏尸宗上下铭感五内。”清微真人郑重道，“万魂老祖乃上古魔头，其野心滔天，关乎天下苍生。

诸位欲提升实力，斩其羽翼，实乃大义之举。

贫道虽宗门新遭大劫，无力远助，但在此承诺，伏尸宗将倾尽所能，收集阴煞宗及万魂殿相关情报，若有所获，定会设法通知诸位。”

他又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递给玉娥：“玉娥长老，此乃贫道对《玄阴天尸诀》的一些浅见与宗门记载的几种温养本源、加速恢复的秘术，或对长老恢复伤势有所裨益。”

我们郑重谢过，伏尸宗经此一役，虽元气大伤，但其千年正道的底蕴与风骨犹存，未来必是对抗万魂殿的重要力量。

辞别伏尸宗，我们一行六人，再次踏上了前往秘境的路途。

只是此番心境与来时截然不同，不再仅仅是躲避追杀，更因心中道义而肩负起了阻止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浩劫的责任。

为了避开可能的危险，我们依旧选择偏僻小路行进。

数日后，行至一处名为“野猪岭”的荒僻山区。

此地山势险峻，只有一条蜿蜒的古道穿行其间，是南北往来的必经之路，往来客商行人倒也络绎不绝。

时近黄昏，我们正在一处山涧旁稍作歇息，忽闻前方山路传来阵阵锣响与人群的喧哗声，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尖锐的吱吱声。

“前面好像有江湖卖艺的班子？”红袖侧耳倾听，柳眉微蹙，“不过这声音有些古怪。”

玄花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有很淡的血腥味和……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我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起疑，便悄然向前靠近。

绕过一片密林，只见前方山路相对开阔处，围着一圈衣衫褴褛的山民和过路的客商。圈子中央，是两个穿着花花绿绿、面色精悍的汉子，一人敲锣，一人正挥舞着皮鞭，驱赶着三只猴子表演杂耍。

那三只猴子体型比寻常猴子大上许多，动作却异常灵活，翻跟头、踩高跷、钻火圈，引得周围观看之人阵阵喝彩，不时将一些铜板、干粮扔进场中。

然而，在我们眼中，这三只猴子却处处透着诡异！它们的眼神不像野兽那般懵懂或凶戾，反而充满了人性化的痛苦、恐惧与麻木。

尤其是其中一只体型稍小、毛色金黄的猴子，在表演间隙，偶尔会抬起爪子，做出擦拭眼睛的动作，那姿态，竟像极了人在抹泪！

而且，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并非纯粹的妖气或动物气息，而是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扭曲的生命波动和淡淡的怨气。

“不对！”苏婉清魂体敏感，低声道。

“那并非真正的猴子！它们的魂魄肉体被强行扭曲、禁锢在了猴身之内！这是造畜邪术！”

造畜？！

我们心中皆是一凛。

这是一种流传于邪道中的极其恶毒的法术，据说能将活人，尤其是妇孺，以秘法强行变为牲畜，供其驱使、奴役，玩弄甚至宰杀贩卖，手段残忍，天理难容！

就在我们惊怒之际，那敲锣的汉子似乎嫌铜板赚得不够，咧嘴露出一口黄牙，高声吆喝道：

“各位乡亲父老！下面让咱这金丝猴给大家来个绝活——算数！您说个数目，它就能给您叫几声！”

说着，他手中鞭子指向那只毛色金黄的猴子。

那猴子浑身一颤，眼中恐惧之色更浓。

一个看热闹的樵夫笑着喊了声：“五！”

那敲锣的汉子立刻用鞭梢戳了戳金丝猴，那猴子瑟缩了一下，张开嘴，发出了五声凄厉而扭曲的吱吱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屈辱与痛苦。

“好！”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喝彩，铜板丢得更多了。

我们看得怒火中烧！这哪里是算数？分明是以摧残他人尊严来取乐！这造畜之术，不仅禁锢肉身，更是在践踏灵魂！

“二狗！”玉娥虽虚弱，此刻也气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我眼神冰冷，对众人低声道：“看来是遇到修炼造畜邪法的妖人了。此等败类，留之不得！待他们收摊，我们跟上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我们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以免打草惊蛇，或误伤了被变化的无辜者。

悄然隐在暗处，等待时机。

天色渐暗，那两个汉子心满意足地收拾起地上铜钱和物什，用铁链锁住三只猴子的脖子，如同牵狗一般，拉着它们，骂骂咧咧地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我们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