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马化形暗毒生（2/2）

尤其是面对我时，那救命之恩、那无数次深入身心魂魄的亲密疏导所燃起的星火，与她心中对亡夫刻骨铭心的思念以及“师娘”身份带来的伦常约束，激烈冲撞。

她常独坐师父坟前默然垂泪，或于无人处化回白马，舔舐旧伤，追忆往昔。

玉娥、红袖乃至灵慧的阿花，皆明其心结。她们未曾因心莲师娘的绝色与特殊而疏离，反因共历劫波，更生体恤之心。

一日暖阳下，玉娥边缝补衣物边柔声劝解：“师娘，往事已矣。师父在天之灵，必盼您能早日挣脱桎梏，活得自在欢喜。”

红袖语透露着狐族慧黠道：“师娘，情缘百态，岂止一端？师父之情重如山，文远之义深似海。此乃恩义，亦是天缘。何需以俗礼自缚？我等既因文远命运相连，便是一家骨肉至亲，相濡以沫，于这浊世寻一方净土，方不负逝者，亦可慰生人。”

阿花适时偎依师娘脚边，轻呜蹭抚，琥珀眸中满是慰藉。

师娘静聆其言，观众人诚挚目光，默然许久，终是微微颔首，面容含羞，眸中坚冰，似有消融之迹。

数日后，她私下找到我，对我言道：“文远…”略顿，似鼓足勇气，“人前，你仍唤我师娘，私下……你唤我心莲便可。”

我心潮涌动，望入她那双蕴含羞涩、释然与些许恳求的美眸，洞悉其意。

这非是背弃，而是在铭记过往恩情之余，给予当下一份坦释然，为彼此寻一相处之道。

“好，心莲”我郑重应允，二字出口，心中某处亦悄然松动。

然而，就在这温情渐生、关系微妙缓和之际，潜藏于忘尘岭外阴影中的那双恶毒之眼，始终未曾闭合。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外的一处阴煞宗秘密据点。

那妖人残魄依附于一具新觅的、面色青白的尸身之上，气息比之前强横了不少，显然用了某种速成邪法。

他面前悬浮着一面黑气缭绕的骨镜，镜中正映出忘尘岭道观内的景象——心莲化形后的绝美姿容、我与她对视时的复杂眼神、众女和睦相处的片段，皆清晰可见。

“桀桀桀……”妖魂发出夜枭般磔磔怪笑，干瘪的青白尸脸上扭曲出极致的怨毒与淫邪，“好！好一个美人儿！没想到那老匹夫的道侣白马，化形后竟是如此绝色！更妙的是，这小子看似坐拥群芳，实则内心羁绊重重，破绽百出！”

他伸出乌黑的指甲，轻轻划过骨镜中我的影像，眼中闪烁着残忍嗜血的光芒。

“忘尘老狗，你杀我师尊，后修无望；你那徒弟毁我肉身，毁我前程！如今你死了，我就让你的好徒弟，还有你这如花似玉的未亡人，尝尝比死更痛苦的滋味！”

“我要让你那好徒弟忤逆伦常，羞愧自尽；让他那些女人因妒生恨，自相残杀！我要在这忘尘岭，演出一场最精彩的人间惨剧，再将他们的魂魄一一抽炼，镇于九幽之地日夜煎熬，再将这些美人尸身个个练成艳尸服侍于我，让你在九泉之下，也永世难安！”

他周身黑气翻涌，无数细若游丝的诅咒符文在黑气中隐现。

“时机将至……待我这“万魂蚀心咒”炼成，便是尔等覆灭之时！小子，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安宁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间地狱！”

阴寒彻骨的恶意诅咒，如同剧毒的藤蔓，在黑暗中疯狂滋长，悄然缠向那看似渐趋平静的忘尘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