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墓历险取固魂（2/2）

红狐犹豫片刻，忽然抬手，轻触我胸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此地阴煞太盛，若任你心火暴走，非但你死，我亦难免，让我助你消火。”

她俯身，额头轻贴我额，身体相抵，阴阳之气交融。

一瞬间，我体内蟒丹之气与她的妖修阴气纠缠，阴阳流转，如潮水交汇。

空气中似有雷鸣低滚，我只觉眼前一片银光，天地仿佛倒转。

那一刻，欲念、痛楚、阳气与妖气混成一处。

我几乎昏厥过去，只听她低声呢喃：“借我元阴，化你妖欲，阴阳共融……”

漫长如梦的片刻后，体内的灼热逐渐平息，真气再度归于丹田缓缓转动不息。红袖气息变弱，额角带汗，却面带一丝浅笑。

“好了，文远，蟒丹已彻底镇息，与你真气融为一体。虽非纯阳之身，却也非妖非凡，乃阴阳人妖同体——世间罕见。”

我怔怔地看着她。火光映在她面上，那双狐瞳已变得几乎与人无异，只在眼底深处仍闪着一缕狐性灵光。

她的脸上不再有半分兽性，反而添了一分柔艳的人气。

“你……”我声音微颤，“你已彻底化为人形？”

红袖轻轻颔首，笑意带着一丝淡淡的羞涩。

“你我阴阳相融之际，元阳之气灌体，也是你我机缘所致。

奴家本以为碎丹之后永难复元，不想因救你，反得重生。自此之后，我形魄皆稳，修行不再受限。”

她微微低头，声音柔若细丝：“只是失了内丹根基，日后修为若想精进，只有跟随你身边，时刻感应我那内丹之气，再聚元丹。红袖已无他求，愿随侍你左右，只求……只求你善待于我，我知你有玉娥姐姐，我就算……做个侍妾也好，只愿得以伴侍，共修大道。”

我心头一震，一时不知该答。阿花不知何时靠近，呜咽一声，眼中闪着复杂的光，似喜、似哀。

红袖转头蹲下，轻抚阿花的头顶，柔声道：“阿花，我不与你争，你随他最久，心意最深，我只求能在旁守护，不敢逾越。”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走上前去，把红袖紧紧揽在怀中，低声说道：“红袖，我知你心意，你为我付出良多，我又岂能负你，从今往后，你不离，我不弃。”

红袖听闻，在我怀中点了下头，更深的埋进怀中。

阿花似懂似不懂，只低低发出两声哼鸣，终是退回我脚边。

良久，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那墓道深处。墓壁的符纹微亮，光线蜿蜒向前。

红袖道：“往前墓心之地，便是那修士真身坐化之处。固魂草就生于其头顶百汇，汲三千年魂气而生。若取此草，须先破镇冥之阵。”

我们继续前行。

墓道愈发狭窄，空气中弥漫着尸气与阴气混杂的味道。

偶有阴风吹过，墙上的铁链轻撞，发出“铛铛”的声响，仿佛低语。

走至尽头，豁然开朗。前方竟是一座幽黑色的地宫，中央粗大铁链悬着一具石棺。棺上纹刻繁复，似山河星宿，棺内生出一丛墨绿灵草，叶片流光，宛若鬼火。

红狐轻声道：“那就是固魂草。”

我屏息上前，刚想去看个究竟，忽觉前方寒意暴起，一道阴风卷过，整个地宫瞬间暗下。棺盖轰然滑开，一股阴冷气息喷薄而出。

那棺中，赫然坐起一具黑面獠牙的尸体，披着破烂陈旧的法袍，胸口插着三根黑钉。它缓缓抬头，发出低沉嘶吼。

“凡人……竟敢夺我命根……吾已千年不灭，镇此冥土……汝敢取草？”

红袖面色肃然，退后一步，低声道：“此为妖尸之魂与固魂草相系，不灭了这妖尸难以取草！”

我取出定魂镜，真诀一转，镜光再亮。尸影嘶吼着扑来，爪似铁刃，寒气逼人。

红袖一声长啸，尾光化阵，灵气翻腾。她跃上半空，手中凝出银光一缕，朝古尸打去。

“灵焰破邪，去！”

银光爆裂，光焰如流星般坠落，将古尸笼罩。那尸身怒吼，尸嘴大张，喷出浓浓黑雾，我挺身挡在红袖身前，镜光与黑雾相撞，轰鸣如雷。

一阵强光之后，那古尸终于裂成碎骨，阴气化作烟雾散去。地宫重归寂静，只剩那一丛固魂草在风中轻摇。

红狐微笑道：“得草了。”

我俯身采下那固魂草，寒气自掌心透入，心中却升起一阵温意。红袖静静看我，眼中似有万千情绪，却只是轻声道：

“文远，阴阳已定，命劫将转。自今日起，奴家誓随汝左右，不问名分，不问缘果。”

我怔怔望着她，心头一阵说不出的爱怜之意。阿花靠在我腿边，轻轻呜咽。

将固魂草收入囊中。

“既然固魂草已到手，我们该回去。玉娥还在等这草醒来。”

红袖微微点头，一同朝墓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