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极乐坊中叹极乐（2/2）

起初我们并未在意，直到发现连平日里最正经的街坊都开始神色恍惚，口中念念有词地往城西去。

极乐坊...听说那里有让人忘却烦恼的秘术...

张掌柜去了一晚之后，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十几岁...

李寡妇昨夜归来，面色红润得像二八少女...

婉清蹙眉道：这极乐坊恐怕不简单。

我们决定一探究竟。入夜后，城西的一条僻静小巷突然热闹起来。衣着各异的男女鱼贯而入一座不起眼的宅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既期待又忐忑的神情。

极乐坊内部别有洞天。沉香缭绕的大厅里，数十个厢房环绕而建，每个厢房门前都挂着不同的牌子：返老还童重温旧梦极乐之境...

一个蒙面侍女迎上前来：客官是第一次来？可想体验什么样的极乐？

我试探道：听说这里能让人忘记烦恼？

侍女轻笑：何止忘记烦恼，在这里您可以成为任何想成为的人，体验任何想体验的事。

她指向一个厢房，比如那间重温旧梦，可以让您与逝去的爱人重逢。

昭月忍不住问：这怎么可能？

借尸还魂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竟是多日未见的赵大夫，他曾经是城里最有医德的大夫，如今却眼窝深陷，面色灰败。

赵大夫，您这是...

我每天都在这里与亡妻相会。他痴痴地笑着，虽然知道那是借了别的女人的身子，但那声音、那温度，那感觉、都与亡妻一模一样...

我们震惊地看着他走进那个厢房，片刻后厢房里传出女子有些放纵的呻吟声，透过门缝，我们看到赵大夫正与一个陌生女子缠绵，口中却呼唤着亡妻的名字。

看到了吗？侍女得意地说，在这里，生死都不能阻隔真情。

玉娥低声道：这是邪术！用活人做容器，召唤亡魂附体...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返老还童的厢房。我们亲眼看见钱老爷——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搂着两个看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走进厢房。

那是他的曾孙女！婉清认出了其中一个少女，上个月才刚刚及笄！

红袖怒不可遏：这简直禽兽不如！

侍女却不以为然：在这里没有什么伦理纲常，长幼尊卑，只有你情我愿。那两个丫头自愿献身与钱老爷，换得自身所需银钱，各取所需罢了。

最诡异的是极乐之境。那里的客人不需要真实的伴侣，只需闭目躺在一个特制的床榻上，就会有无数自己喜欢的幻影与之交合。有些人甚至连续数日沉浸其中，最后精尽人亡。

他们在透支生命换取片刻欢愉。白衣忧心忡忡，这样下去，整个城的人都会毁在这里。

我们正准备离开，却在后院看到了更惊人的一幕。数十个男女赤身裸体地围坐成一圈，中间是个散发着诡异香气的铜鼎。

这是在做什么？玄花问道。

一个参与者狂热地解释：这是在修炼阴阳和合大法，据说能让人长生不老。

我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已经彻底迷失，完全被欲望支配。更可怕的是，其中不少人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异变——有的皮肤溃烂流脓，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有的鼻子已经掉落，露出两个黑黑的空洞，有的肢体残缺扭曲，却依然沉浸在疯狂的仪式中。

必须阻止他们！我正要出手，却被一个声音制止。

且慢。

极乐坊的主人终于现身。令我们震惊的是，她竟然是曾经名满京城的女诗人苏小小。传闻她因情伤看破红尘，没想到竟在这里做起了这种勾当。

文远公子何必大惊小怪？苏小小轻摇团扇，食色性也，我不过是给人提供一个释放内心天性的场所。

你在用淫邪之术蛊惑人心！

蛊惑？她嗤笑，我只不过把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欲望展现出来而已。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