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花月同心秉烛谈(1/2)

秋虫低鸣,月色如水。

村庄安静得出奇,唯风过竹林,沙沙如语。

我带昭月与阿花投宿在一户贫苦农家。

老农一家早被战乱与困苦逼得麻木,只收了两个铜板便将后院让出。

后院中只有两间小房,墙是木板拼就,门也破旧,缝隙能透出月光。

昭月本想与阿花同睡,却被我以人狗有别为由拒绝,她只得各回房去。

可越是看不见玄花,昭月越觉心思起伏难安。

她脑中不断回荡昨夜的疑影与声音——那女子到底是谁?那条花狗呢?还有那声“阿花”叫的到底是人还是狗?

她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悄悄披衣下床,轻手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向我与玄花所住小屋。

屋外月光淡淡,竹影婆娑,犬吠声远。

她靠近门缝,凝神细看——

只见屋中烛光幽黄,那大花狗正卧于床侧,忽然身形一阵扭曲,只见皮毛退散,骨节响如琴弦,一瞬之间,已化作那夜所见的白衣女子。

女子肌肤莹润如玉,眉目如画,双眼流光;她抚了抚长发,坐在床边,低声唤我:“二狗哥,你还不睡,我们快安歇吧。”

昭月心头猛的一跳,屏息凝视。

“昨夜她就偷看我们,今晚该怎么办?还让她看?”阿花忽然轻声对我说道,转头看向门外。

昭月听闻吓得一抖,几乎跌倒,不由发出哎呦一声响。

我起身把门“吱呀”一声打开,叹了口气,目光无奈:“昭月姑娘,既已看见,何不进来。”

昭月心中一横,推门而入。

她本以为眼前会是妖异恐怖,谁知那阿花并未作恶,只笑盈盈看着她,眼神顽谑,姿态灵动可人。

昭月反倒放下心来,上前一步,抓住阿花的手,好奇道:“你便是阿花?真……真漂亮啊。”

阿花眨眼,笑得俏皮:“你不怕我?”

“怕什么?你救人无数,又陪他行道天下,若世人都如你,我宁愿与妖为伴,不与人同行。”

我听得差点呛咳,哭笑不得。

阿花“咯咯”一笑,伸手与昭月相握。

两人手指一触,竟生出一股奇异的亲切,仿佛前世已识。

昭月赞叹:“真是冰凉如玉,又柔若兰心,阿花,我倒真该唤你阿花姐或者文远嫂子才对。”

阿花闻言一喜,羞答答笑道:“那我该叫你昭月月妹妹了。”

二狗看着两人,觉这“花月”二字倒也暗合天意。

烛光摇曳,夜更深。

昭月与阿花盘坐床边,手牵着手越聊越投机。

阿花讲起我当年在山村的往事、又如何救她性命、在伏尸宗历劫得龛等等。

她说得活灵活现,神采飞扬,常常带着夸张的手势。

昭月听得目不转睛,连连惊叹:“恩公……二狗哥当真如此有神通?我在沪上听过荒野怪谈,却不知竟有真人真事。”

“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憨得很,”阿花调笑,“遇到弱的总是心软,被我骂过好几次。”

“那你倒是……有福了。”昭月打趣。

阿花眨眼:“这话什么意思?”

“谁让你遇上这样的男人。”昭月轻叹,“若在沪上,他该被称作英雄。”

阿花笑:“英雄?他只是我的傻傻二狗哥。”

两女对视一笑,笑声清脆如铃。

我只好在一旁叹气:“你们二位若再谈下去,天就亮了。”

昭月立刻道:“那你去睡我那间吧,我们还有话要说呢。”

“我——?”

阿花催促道:“二狗哥,快去呀,别碍我们姐妹说些体己话。”

我无奈之下,只得抓起被褥,苦笑着出了门。

门一关,屋中笑声再起。

昭月开始讲起她在西洋留学的奇事,说法兰西有巴黎有剧院、舞会,有人把光投在白布上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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