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情障难破 凰离幽谷（2/2）

“他们言语间，对凤凰血脉忌惮至极，更对昭凰与沧溟煦之婚约，深恶痛绝。”青垣语气转冷，“若非我在此，她早已形神俱灭。你将她带回西凤，或让她回到那曾伤她至深的沧溟煦身边，便是将她再次置于风口浪尖！南溟北幽，会放过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会放过她？”

他看向凌寂，眼中竟闪过一丝近乎怜悯的嘲讽：“你说我卷入红尘？非是我要卷入，而是她的存在，本身便是这红尘漩涡之眼。你所谓的责任与归处，于她而言，或许是催命符。”

凌寂被他说得一时语塞，想起苍云关惨状，想起璃吻带回的讯息，心中沉重无比。他挣扎道：“可……可道友与她，终究殊途。你是上古守护者，寿元无尽，而她……”

“那又如何？”青垣负手而立，望向谷中流云，语气带着一种凌寂无法理解的孤执，“既已入心，便无关寿数，无关身份。我不似你，瞻前顾后，顾忌良多。既然在意，便要守着。此其一。”

他顿了顿，看向凌寂，说出第二个更无法反驳的理由：“其二，她体内凤凰血脉正值与自身彻底融合的关键时期，忘机谷灵气特殊，有我本源灵力滋养，乃最佳之地。此时离开，前功尽弃恐是小事，若血脉反噬，后果不堪设想。莫非，你希望看到她因强行回归而根基尽毁？”

凌寂彻底沉默了。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青垣的话都像沉重的枷锁，让他无法反驳。他想起沧溟煦那卑微的恳求，想起帝后憔悴的容颜，又看着眼前气息强盛、却被无形禁锢的昭凰，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难道……一切都是命数？”

“命数？”青垣淡淡重复，未置可否。

然而，就在凌寂叹息，青垣转身欲撤去结界之时，两人都未察觉到，那层隔音结界，因昭凰体内骤然汹涌的凤凰灵力无意识冲击，早已变得薄弱不堪！

他们之后的对话，一字不落，清晰地传入了因修炼接近尾声而灵台渐明的昭凰耳中！

沧溟煦……伤她至深……

南溟北幽……欲杀她而后快……

青垣……种下术印……要永远留她在谷中……

还有凌寂那句无奈的“一切都是命数”……

无数信息混杂着逐渐清晰的记忆，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冲垮了昭凰的心防！体内原本温顺的凤凰灵力骤然失控，金红色的光芒从她体内爆发开来，眉心印记灼热如同烙铁！

“噗——”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出，染红了身前溪水。

“昭凰！”

“殿下！”

青垣与凌寂同时色变，撤去结界冲上前。

昭凰却猛地抬起头，眼中一片赤红，泪水与血丝交织，她看着青垣，眼神充满了被欺骗、被禁锢的愤怒与伤心，又望向凌寂，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你们……都在骗我……都在安排我的命运……”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音。

不等两人反应，她体内暴动的灵力轰然炸开，竟是强行冲开了青垣瞬间布下的阻拦，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不顾一切地朝着谷外疾射而去！

“昭凰！”

“殿下！”

青垣与凌寂同时追出，然而昭凰此刻的速度，竟快得惊人，显然是燃烧了部分本源之力！只见那道流光毫不犹豫地撞向了谷口的结界——

“轰！”

一声巨响，结界剧烈震荡，竟被她硬生生撞开了一道裂缝！金红流光瞬间消失在茫茫云雾山深处。

“追！”青垣面色铁青，第一个化作青光追出。

凌寂亦不敢怠慢，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