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耕师(1/2)

晨光微熹,灵田间浮动的薄雾如轻纱漫卷,折射出七彩光晕。许星遥半跪在田埂旁,青衫下摆沾满晨露,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一株翡翠灵稻的叶片。那稻穗通体晶莹,叶脉中流淌着淡青色灵光,凝结的玉髓露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在朝阳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华,将他的指尖也映得剔透如玉。

“灵植之道,重在一个‘养’字。” 阿禾的声音混着晨风传来,带着泥土的厚重气息。他赤着双脚走来,裤管卷到膝盖,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腿。俯身时,粗粝的手指插入泥土,抓起一捧泛着金芒的灵土,土粒从指缝间簌簌落下时,竟在空中划出九道颜色各异的细线。“你看这土,看似平凡,却暗藏九种地脉灵韵。”

许星遥接过那捧清新的泥土,掌心立即传来细微的震颤感。闭目凝神间,他仿佛看到土壤中流淌着无数细如发丝的灵光,金芒如游龙,青气似新芽,玄色水纹与赤色火线相互缠绕,构成一幅生生不息的五行图谱。再睁眼时,那些灵光已隐入土中不见,只剩普通褐土静静躺在掌心。他抬头看向阿禾被晨光镀上金边的轮廓:“阿禾兄长的灵田,每一寸都像是活的。”

阿禾嘴角扬起朴实的笑容,指节粗大的手掌随意将土撒回田间。那些土粒落地的瞬间,附近几株灵稻的叶片齐齐轻颤,泛起一阵翡翠涟漪:“土地养灵植,灵植养土地,本就是天地至理。”他忽然瞥向许星遥腰间的储物袋,“我记得你说你身上带了冰魄莲子,对吧?”

许星遥点头,手指下意识抚向腰间储物袋,却在触及袋口时骤然顿住。封灵针形成的禁制纹路在布料下隐隐发烫,连最简单的取物术都如隔天堑。他指尖微微发颤,只得收回手,衣衫袖口在晨风中轻轻摆动:“阿禾兄长,我……”

阿禾的目光落在他腰间闪烁的封灵纹路上,那些金色纹路正如同活物般在布料表面游走。他了然地颔首,古铜色的脸庞浮现出宽厚的笑意:“倒是忘了这茬。” 说着俯身从田埂边摘下一片翡翠般的灵犀草叶,草叶在他布满硬茧的指间轻轻一旋,顿时化作一道翠绿流光。

“唰”地划过许星遥的储物袋。袋口应声而开,一颗龙眼大小的冰魄莲子自行跃出,悬停在阿禾掌心三寸之上。莲子表面密布着霜花状的天然纹路,每一道凹痕中都流淌着湛蓝灵髓,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光晕,将阿禾的手掌映得如同冰雕。

“二阶灵苗种,冰魄莲。” 阿禾用方才的草茎轻叩莲子,发出“叮”的清响,莲子随之旋转,带起细小的霜粒在空中画出螺旋轨迹,“以你对灵性的感知,现在可以尝试突破‘耕师’境界。”

许星遥下意识缩了缩手腕,被封灵针禁锢的经脉传来细微刺痛。他苦笑着摇头,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内侧尚未消退的金色禁纹,道:“如今灵力被封,连最基本的催芽术都施展不了。”

阿禾突然蹲下身,粗粝的手掌插入湿润的灵土。五指收拢时,指缝间渗出的泥水竟泛着淡蓝色灵光:“灵植之道,重在‘意’而非‘力’。” 他掌心的泥土随着揉捏渐渐塑形,土粒间突然迸出冰晶般的细芒——转眼间竟化作一株微缩的冰魄莲,连花瓣上天然的霜纹都纤毫毕现。

“你可以找个人当你的‘手’。”

“找……手?”许星遥疑惑地眨眨眼。

“找个对灵植一窍不通的帮手。”阿禾手中的泥塑突然绽放出真实的冰蓝色花瓣,“由你口述每一个细节,让他来执行。这样——”花瓣飘落在许星遥掌心,化作一缕清凉的灵气,“反而能看出你对灵植本质的理解。”

他忽然转头看向正在晨练的林澈,“那个耍戟的小子,过来。”

许星遥刚要开口,林澈已经大步流星走来,额头上未干的汗珠簌簌落下:“需要帮忙?”

“阿禾兄长,林师兄的家族是灵植世家,他恐怕不行。”他的目光越过林澈肩头,落在草庐前。周若渊正在调息,碧玉洞箫悬于身前,七道音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瑶溪歌倚着篱笆,九枚银铃碎片正在她掌心组成星图。

许星遥走到草庐前,周若渊似有所感,洞箫上流转的音纹如倦鸟归巢般缓缓收拢,在碧玉箫尾聚成一点青芒:“星遥有事?”

“周师兄……”许星遥看着地上那些随音律起伏的草叶此刻齐齐转向自己,像是无数倾听的小耳朵,“阿禾兄长说,我的灵植术或可突破二阶‘耕师’,但我现在的状态,需要……”他犹豫片刻,声音轻了几分,“需要人代为施法。”

周若渊修长的手指轻抚洞箫,箫身上流转的音纹渐渐平息。他抬眸看向许星遥,温润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兴味:”我素日只知以音律沟通天地灵气,这灵植之道……”

“正需这般纯粹。” 许星遥眼中泛起光彩,从阿禾手中接过的冰魄莲子突然蓝光大盛。莲子表面那些看似杂乱的霜纹此刻清晰呈现出树冠状分叉,内里流动的蓝色灵髓正以特定频率脉动。“周师兄请看,这莲子内部的灵力脉络……”

周若渊凝神细看,洞箫不自觉地发出细微共鸣。他忽然轻“咦”一声:“这灵力的流动,倒像是……”

“像音律的起伏,对吗?”阿禾站在一旁,铁犁尖沾着的新泥正缓缓渗入土壤,“宫商角徵羽,本就是天地灵韵的显化。”

瑶溪歌的银铃碎片突然悬停,组成环形的瞬间,最末那片始终游离的碎片终于归位,发出“叮”的清响:“说起来,周周师弟不是常对星遥说,音律可助灵植生长?为此还特意教星遥吹埙呢。”

林澈抱着双戟,突然笑出声:“可不是嘛!”他促狭地眨眨眼,“我那湖里的灵鱼,可没少被某些人的埙声震得翻白肚。”

许星遥耳尖微红,晨光透过他薄薄的耳廓,映出几近透明的淡粉色。他刚要开口,却见周若渊已经郑重地挽起衣袖,碧玉洞箫收在腰间:”星遥,我们开始吧。第一步该如何?”

许星遥刚要将莲子和储物袋递给周若渊,要他把净毒钵和雨露壶取出来。林澈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笑嘻嘻地抢过储物袋:“这种粗活让我来!净毒钵是吧……”

他装模作样地在袋中摸索,突然眼睛一亮,浓眉高高扬起:“找到了!”掏出的赫然是个碧玉夜壶……

“噗——”瑶溪歌的银铃瞬间解体,九枚铃片在空中乱飞,有两枚直接钉进了草庐立柱。许星遥的耳尖红得几乎滴血,一个云手夺回夜壶时,袖中掉出好几包灵植种子:“林师兄!你……”他气得声音都变了调,“这明明是给灵稻除虫用的雾化壶!”

周若渊忍笑忍得洞箫都在腰间轻颤,箫孔里漏出的气音化作几只青雀绕梁而飞。他指尖青光一闪,储物袋中终于飞出真正的净毒钵,钵中还沾着之前除煞时留下的药渣。

“周师兄……”许星遥强忍羞恼,小心翼翼将冰魄莲子放入钵中。“请用春风化雨诀……”

话音未落,周若渊突然发力,钵中青光暴涨。“砰”的一声,莲子如离弦之箭直射林澈眉心。

“哎哟喂!”林澈捂着瞬间肿起大包的额头连连跳脚,“周师兄,你这是在培育灵植还是训练暗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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