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以不去做，但不能不会做（1/2）

关于老夏的底细，闻人墨早有了解。

他早年本是个地道的庄稼汉，性子老实巴交，当年闹大饥荒，家里人全没了，就剩他一个孤零零的。

后来运气好参了军，可那几年国家不太平，他跟着打了不少仗，身上落了一身毛病，一条腿至今还有轻微的跛。

部队念及他无亲无故，退伍后难寻合适的营生，又知他为人可靠、根正苗红，便把他安排在资料室工作。

这些年下来，老夏做得兢兢业业，经他手借出的资料，从来没有过遗漏或逾期未还的情况。

对这样踏实本分、守着岗位过日子的人，闻人墨打心底里尊重。他没多话，拿起笔，按照要求一笔一划填好登记信息，递还给老夏后，才轻步走进资料室。

老夏看着登记册上“闻人墨”三个字，指尖在纸页上轻轻顿了两秒，随后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继续翻看手里的书，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闻人墨的脚步轻缓地碾过资料室的地砖，目光如细密的网，在两侧书架的书脊间缓缓扫过。没人能从他沉静的神色里，窥得半分他在找什么。

十几个资料架构成的过道，他都逐行逐列地打量过，连书架缝隙里落的细碎纸屑都没放过。

直到行至靠墙的那排书架前，他的脚步才骤然顿住——指尖轻巧地伸向顶层，将那只仅露出一角、仿佛藏了许久的文件袋抽了下来。

指腹在袋面虚虚拂过，上面并没有任何灰尘，目光却已落向从上数第二层：一本封面泛着旧时光痕迹的历史书，正安静地嵌在书丛里。

他的手还未触到书脊，旁侧突然伸来一只手，先一步将那本书抽走。闻人墨侧目，来人竟是老夏——方才他分明还在旁边资料架旁，低着头整理歪斜的书籍，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身边。

“这书封皮沾了些灰，边角也磨得厉害，我得拿去做些保养。”老夏的语气里裹着几分歉意，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书页，“你要是想看等下次保养好了再来？或者看看别的书？”

闻人墨的视线落在老夏手中的书上，纸张的黄是经年累月沉淀的旧色，封面边角早已起了毛边，连书脊上的字迹都淡了些，一看便知是常被人翻阅的旧物。

他垂了垂眼眸，将眼底翻涌的幽深藏得严严实实，只淡淡应了声“嗯，我看看别的”。指尖捏着文件袋的封口，轻轻打开扫了眼里面的文件，又原封不动地塞回去。

老夏却没立刻离开，仍在他身侧慢悠悠地整理书籍，指尖偶尔会在某本书的书脊上多停留片刻。

闻人墨看似随意地扫过面前所有书籍的名称，目光在老夏正整理的几本书上稍作停顿，随即转身走向另一侧书架，抽了一本地质探测相关的书，径直走到门口的登记桌前填好信息，便拿着书推门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又一名军官踏进了资料室。那人在几个书架前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随意的走向靠墙的那排书架，几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将那本刚被老夏说要“保养”的历史书抽了出来，熟练地登记后便匆匆离去。

老夏来到桌前，看向登记的文件夹，上面最后一行（借阅书名）那项，写着“士兵基础训练手册”。

仅看了一眼，老夏的心思收回，又放到自己手上的那本书上面，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