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苏清寒的壮举（2/2）
沈嫣心中念头飞转，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她谨慎地组织着语言：
“原来如此。不瞒前辈，晚辈前段时日的确偶尔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异梦，心神难安，却不知缘由。
没想到竟是晚辈的梦境波动，无意间惊扰了前辈的清修，实在罪过，还请前辈海涵。”
她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绝口不提梦境的具体内容，生怕言多必失。
红玥微微颔首，对沈嫣的谨慎回答不置可否，似乎也并不急于探究那梦境的细节。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盏边缘，话锋悄然转向了那个让沈嫣心头一紧的名字：
“至于苏清寒……”
就在这个名字出口的刹那，沈嫣清晰地看到，红玥那始终保持着完美淡然表情的脸庞，几不可查地僵硬了那么一瞬。
她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关节甚至有些泛白，虽然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但她那双深邃凤眸的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混杂着显而易见的无奈，一丝不易察觉的头疼，
甚至还有一点点……仿佛刻印在童年记忆深处、时隔多年仍会偶尔泛起的、条件反射般的心有余悸？
她的语气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但若仔细分辨，便能听出那平静之下，比之前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像是平静湖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哼，那家伙……”
她似乎想找一个足够准确又不失身份的词语来形容，
但沉吟了片刻，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即便是在我青丘狐族诸位长辈尚活跃于世的时代，她也算是个让人……印象无比深刻的存在。
仗着一身登峰造极的修为，行事作风……向来是那般……随心所欲，不拘一格。”
红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流霞殿窗外那变幻流转的霞光，
仿佛透过这美丽的景象，看到了遥远过去某些并不算愉快的画面，她的声音也下意识地低沉舒缓了些许，带着一丝追忆往事的飘忽：
“上一次她跑来我青丘‘做客’，细细算来，已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我尚且年幼，灵智初开不久，她便已是那般……嗯，‘活力充沛’得令人咋舌，没少……嗯，‘指点’我们这些小辈的修行。”
当说到“指点”这个本该是褒义的词语时，她的语调变得有些古怪，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连带着身后那一直以优雅节奏悠然摇曳的九条蓬松狐尾，都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僵硬和停滞。
仿佛集体回忆起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被“支配”的恐惧。
沈嫣将红玥这系列细微的不自然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对自家师尊的“威慑力”和“破坏力”有了全新的、更为直观的认知。
好家伙，师尊当年在这青丘狐族，看来不仅仅是“印象深刻”，简直是留下了“童年阴影”级别的传说啊！
“就是！就是！”
旁边的红璃仿佛找到了最有力的同盟，立刻用力点头附和，小脸上满是控诉，
“姐姐说得太对了！那个坏女人最讨厌了！
老是趁我不注意就捏我的脸，还抢我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最甜最亮的灵果！超级过分！”
她挥舞着小拳头，试图加强语气。
红玥似乎被妹妹这生动的控诉勾起了更多具体而“痛苦”的回忆，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借着这个动作稍稍平复了一下略显起伏的心绪，
这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沈嫣身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稳，总结道：
“故而，于公于私，见一见故人之徒，当面解一解心中疑惑，便是此番请你来青丘的主要目的。如今看来……”
她的目光在沈嫣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带着一丝审视与了然：
“你确是她会选中的人。神魂本质……颇为特异，与她一般，身上都缠绕着些……寻常人看不透的迷雾与因果。有意思。”
她的话语依旧含蓄，却点明了沈嫣的特殊性，并未深究那“迷雾”具体为何。
沈嫣心中微动，但面上不显，只是恭敬地垂首。
“好了，闲话至此。”
红玥轻轻拍了拍手，仿佛要拍散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惑心铃之事，既已清楚，便到此为止。
那些受影响的凡人，至多昏睡三日，自会苏醒，不会有损根基。”
她语气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多谢前辈秉公处理，解救村民！”沈嫣再次真诚道谢，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地。
红玥微微颔首，给出了选择：“如今事情已了，你们二人是打算即刻返回宗门，还是……”
她的话音在这里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沈嫣和林晚略带好奇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有兴趣在我这‘栖霞境’中稍作盘桓，领略一番不同于人族地界的风光？说来也巧，园中的‘幻梦水晶梨’近日恰好成熟了几分，滋味尚可。”
幻梦水晶梨！师尊苏清寒点名想要的“土特产”！
沈嫣的心立刻被这个诱饵牢牢勾住了。
而且，平心而论，她对这神秘莫测的青丘小世界也确实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好奇心，
或许还能借此机会，旁敲侧击地了解更多关于之前梦境、甚至是关于自身某些特殊之处的信息。
她看了一眼身旁眼睛亮晶晶、满脸都写着“想留下想留下”的林晚，心中有了决断。
她站起身，再次向红玥行了一礼，语气恭敬而真诚：
“承蒙前辈盛情，若前辈不嫌我等叨扰，晚辈二人愿在此仙境稍作停留，开阔眼界，增长见闻。”
红玥对于沈嫣的选择似乎并不意外，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既然如此，便让红璃带你们四处走走吧。
这栖霞境虽不大，倒也还有些可看之处。”
她转而看向早已跃跃欲试的红璃，吩咐道：“璃儿，好好招待两位客人，尽地主之谊，不可再任性顽皮，失了礼数。”
“知道啦姐姐！保证完成任务！”
红璃欢快地应了一声，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沈嫣和林晚面前，笑容灿烂得像朵盛放的红色花朵，
“走吧走吧！沈嫣，林晚！我带你们去最好玩、最漂亮的地方！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流霞殿中这场暗流涌动、信息量巨大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
沈嫣和林晚跟在活泼的红璃身后，迈出了流霞殿的大门，正式开始了她们在这神秘青丘小世界中的探索之旅。
前方等待着她们的，是未知的风景，潜在的机缘，以及更多可能发生的奇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