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笔勾销(1/2)
夜风呼啸。
陈阳使着「纵云梯」在楼宇间飞掠,“借势”与“化劲”,每一步踏出,都精准地落在气息流转的节点,或是借建筑结构的反弹之力。
他的足尖时而轻点老旧小区锈迹斑斑的空调外机,时而踩过巨幅广告牌冰冷的钢架,身形如被风吹起的落叶,飘忽不定,却又蕴含着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将地心引力视若无物。
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
前方三百米外,祝文彬腋下夹着两个昏迷的女学生,在烂尾楼的脚手架间蹿跳。
那采花道人虽然中了毒,但轻功丝毫不减,仍有余力时不时回头阴笑:“陈掌门,跟紧了!嘿嘿,这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细皮嫩肉的,可等不起哟!”
陈阳眼神骤冷,右手在腕表上一抹,
「千机锁」瞬间化作细长银索,随着手腕轻抖,银索缠上远处一根钢梁,陈阳借力一荡,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直扑祝文彬后背。
祝文彬大惊,慌忙将两个女孩往旁边一抛,自己就地一滚。
陈阳凌空变招,银索分作两股,轻柔卷住下坠的两个女孩,稳稳将她们放在一处平台上。
“好一个「千机百变」!雾隐门至宝果真厉害!”祝文彬喘着粗气站起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陈阳飘然落于五步之外,银索收回腕间。
月光下,他看清了祝文彬的面容,此人四十出头,五官端正却透着邪气,眉心一道红痕正是“断魂香”中毒的征兆。
“祝文彬,你抓无辜学生做什么?”陈阳冷声质问。
“陈掌门明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祝文彬喘着粗气,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急忙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膛。只见一片蛛网般的青色毒纹正从心口向四周蔓延,看上去触目惊心。
“杜美莎那贱人给我下了这断魂香奇毒,只有处子之血可以缓解。我就想取点血,绝不要她们性命……”
“放屁!”陈阳厉声打断,眼中满是鄙夷,“‘断魂香’虽毒,但根本不需要人血解毒!你分明是修炼邪功受阻,又想借助‘采阴补阳’的龌龊法子,既缓解毒性,又企图提升功力!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被当场戳穿心思,祝文彬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青黑交加,眼神闪烁,突然跪下哀求:“陈掌门救我!这‘断魂香’每天子午发作,痛不欲生!传闻您精通奇门医术,慈悲为怀……”
他话未说完,陈阳已经沉声命令:“先解了她们的迷魂术。”
“是是是!您瞧我这记性!”祝文彬仿佛才想起这茬,连忙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似的白玉瓶,小心翼翼地扔了过去,“解药在此,凑近鼻端,嗅之即醒。绝对无害!”
陈阳凌空接过药瓶,指尖内力微吐,感知了一下瓶内药物性质,确认无毒后,却并未急着去救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祝文彬身上,缓缓问道:“你一路故意引我来这西郊的烂尾楼,真正的目的,就是等我追上来,为你解毒?”
祝文彬额头渗出冷汗,干笑两声,声音发涩:“陈掌门慧眼如炬……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听闻陈掌门您侠义为怀,面冷心热,定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才出此下策……”
陈阳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走到两个女孩身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她们的脉搏和瞳孔,确认只是中了普通的迷魂术,身体并无大碍后,才将白玉瓶依次凑到她们鼻下。
很快,两个女孩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眼皮微动,似乎即将苏醒。
做完这一切,陈阳才返回祝文彬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
祝文彬如蒙大赦,连忙伸出右手腕,脸上满是期待与惶恐。
陈阳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祝文彬的腕脉上,以内力悄无声息地渡入对方体内,沿着奇经八脉游走。
他闭目凝神,仔细感知着祝文彬体内那股如跗骨之蛆的毒性。
片刻后,他睁眼,眉头微蹙:“毒性的确凶悍,已侵入心脉附近,但以你的功力,辅以正宗玄门内功心法徐徐图之,四十九天内未必不能逼出。死不了。告诉我,杜美莎为什么对你下此毒手?”
“这……”祝文彬面露尴尬,眼神躲闪,“我……我一时鬼迷心窍,见她……见她元阴充沛,想……想采补她……”
陈阳摇摇头,不再多问。左手掐一个玄奥的子诀,右手在祝文彬胸膛的璇玑、华盖、紫宫等七处大穴连点七下。
每一次点下,都有一道微不可见的金色毫光一闪而逝。
祝文彬浑身发抖,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
“我用‘锁脉诀’暂时封住了你心脉要害,并将大部分毒性逼至一处。”陈阳收手,声音依旧冷静,“记住,四十九天内,必须清心寡欲,绝不能近女色,更不能妄动淫念,否则穴道一破,毒性反噬,顷刻间便能要了你的性命。想要彻底解毒,最终还是需要找到杜美莎,拿到专克此毒的‘青蛇涎’。”
祝文彬感受着身体变化,喜出望外:“多谢陈掌门!这份恩情我老祝记下了!”
陈阳深深看他一眼:“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查看两个女孩的情况,确认没事后,并指如笔,凌空虚画,两道微光一闪而没的「安神符」被打入她们眉心,确保她们醒来后不会因惊吓留下心理阴影。
随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地点和情况。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陈阳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
夜已深,李家府邸仍然灯火通明,
檐角铜铃在风中轻颤,惊起几只栖鸟。
这是一座位于燕京西郊的四合院,古朴典雅,却又处处透着奢华。
院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是名家手笔。
陈阳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悬挂的“松鹤延年”牌匾,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门环。
“吱呀!”
大门缓缓打开。
身着黑色中山装的管家审视地打量着来客,询问道:“陈先生?”
“是我。”陈阳平静点头。
“老爷和小姐在正厅,请随我来。”管家侧身让路,陈阳迈步走入。
穿过曲折的回廊,陈阳能感受到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
李家府邸内,暗藏不少高手。
正厅内,檀香袅袅。
李远征端坐于主位,这位开国元勋虽已年过百旬,鬓发如雪,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但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非但没有浑浊,反而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左侧下首,坐着一位年约五旬、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穿着质地柔软的家居服,手指修长,正是李曌旭的父亲,李玉京。他看向陈阳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审视与冷淡。
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不过四十许人,肌肤白皙,仪态端庄,穿着墨绿色的旗袍,外披一件雪白的狐裘,正是李曌旭的母亲,出身江南望族林家的林清霜。她的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担忧,也有一丝身为母亲对女儿未来的考量。
而李曌旭本人,则静静地站在母亲身侧。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容颜绝美,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与冰冷,目光落在陈阳身上时,微微蹙眉。
“晚辈陈阳,见过李老爷子、李伯父、李伯母。”陈阳走到厅中,不卑不亢地抱拳行了一个古礼,姿态从容。
李远征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陈山河的儿子?”
“是。”陈阳平静回答。
李玉京冷哼一声:“你父亲欠李家二十亿,人死债不消,你今天来,是想替他还债?”
“不。”陈阳缓缓摇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李玉京逼视的眼神,“我是来解咒的。”
“解咒?”李曌旭凄楚冷笑,“这些年我找遍蜀山掌门、西藏活佛,连梵蒂冈驱魔人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到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胸口微微起伏,锁骨下方那若隐若现的血色咒印,似乎也随之跳动了一下。
陈阳抬眸,平静地注视着她:“天下咒术,既有其源,必有其解。”
“你真有办法解开曌旭身上的咒?”李远征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
“有。”陈阳点头,“但需要李小姐配合。”
李曌旭黛眉蹙得更紧,美眸中满是怀疑与警惕:“你想怎么做?”
陈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远征,抱拳道:“老爷子,在出手之前,陈阳有一事,需得先行言明。”
“讲。”李远征言简意赅。
“如果,晚辈侥幸,能成功为李小姐解此咒厄,”陈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那么,李家与我父亲陈山河之间,那二十亿的债务恩怨,可否……就此一笔勾销?”
大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玉京和林清霜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
李曌旭也微微怔住,似乎没想到陈阳会提出这个条件。
李远征沉吟片刻,缓缓道:“你如果真能解咒,老夫不仅既往不咎,此外……老夫观你气宇不凡,身负绝艺,愿招你入赘我李家,许你与曌旭婚事,保你后半生享尽荣华,地位尊崇。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爷爷!”李曌旭失声惊呼,绝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抗拒。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爷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李玉京和林清霜也面露惊讶,显然没想到老爷子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然而,陈阳却摇了摇头:“抱歉,晚辈不能答应。”
“哦?”李远征眯起眼,“怎么?你是觉得我李家门第,还配不上你雾隐门传人?还是嫌弃我孙女曌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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