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充当男伴(2/2)
一声清脆的拍击声响起。
刘志伟猛地拍开了王啸伸过来的手,冷冷道:“王啸,别太过分!”
王啸眼神一厉,凶光毕露:“刘志伟,给你脸了是吧?”
话音未落,身后那几个跟班立刻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小型的包围圈,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王啸阴狠地盯着刘志伟,旧事重提:“上次在中南海门口,因为你多管闲事,害得老子被老爷子罚跪祠堂三天!这笔账,老子还没跟你算呢!”
话音未落,王啸竟突然扬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啪!”地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刘志伟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刘志伟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但他硬是咬着牙,怒视着王啸,没有还手。他知道,在这里动手,后果更严重。
站在一旁的谢成理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试图劝阻,语气还算克制:“王啸,够了。这里是铁血山庄,不是你能随便闹事的地方。”
“谢成理?”王啸不屑地撇了撇嘴,上下打量着他,“你一个晋北挖煤的,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
谢成理眼神一冷,但还没开口,陈阳已经走了过来,站定在双方之间,温声劝道:“王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点到为止吧。”
王啸轻蔑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面孔陌生的男人,冷笑道:“你又是谁?哪儿冒出来的?也配跟我说话?”
“我叫陈阳。”陈阳面对他的嚣张气焰,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陈阳?”王啸眯了眯眼,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确认京城圈子里没这号人物,随即哈哈大笑,充满嘲讽,“没听说过!哪儿来的小角色?”
谢成理适时补充:“王啸,陈先生是李家的人。”
“李家?”王啸的笑声戛然而止,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夸张,“李家?哪个李家?难道是李曌旭那个李家?”他语气中的不屑几乎溢于言表。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道清冷却又带着威严的女声,从他后方清晰地传来:
“没错,就是我的李家。”
人群再次自动分开。
李曌旭一袭暗红色长裙,缓步走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笃笃”声响。
她的目光先是冰冷地扫过脸色骤变的王啸,随即,落在了陈阳身上,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让人看不透的冷笑,淡淡道:“陈阳是我的人。王啸,你对他,有意见?”
哗!
现场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低低的议论声。
“陈阳?他竟然是李家的人?”
“难怪刚才文总、何少他们都对他那么客气……”
“藏得可真深啊……”
王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死死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李曌旭,你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外人,是要跟我王家公开翻脸吗?”
“翻脸?”李曌旭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温度,只有居高临下的轻蔑,“你?也配代表王家?”
她话音未落,现场的气氛骤然一变!
唰!唰!唰!
数位早已在场、出身军政世家的年轻一代,此刻仿佛收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纷纷不动声色地站了出来,步伐沉稳地靠向李曌旭和陈阳所在的这一边。
李家派系的、与李家交好的江南林家派系的人,几乎在瞬间,就全部站在了陈阳身后!形成了一堵无声却极具分量的墙!
王啸的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至极,死死地盯着陈阳,眼神阴毒得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僵持了足足十几秒,在周围越来越多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下,王啸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李曌旭,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
说完,他猛地转身,带着那几个同样面色难看的跟班,灰溜溜地快步离去。
但在转身的刹那,他投向陈阳的那一瞥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阴狠与怨毒。
谁都明白,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风波看似平息,乐队指挥适时地示意,音乐再次悠扬响起,舞会继续,宾客们重新开始交谈、起舞,但空气中那份微妙的紧张感,却迟迟未能完全散去。
陈阳看向几步之外的李曌旭,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她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我的人”只是随口一说,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融入人群,径直离去,红色的裙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仿佛刚才的出手解围,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或是为了维护李家颜面的顺手为之。
谢成理这时才走了过来,低声对陈阳道:“陈哥,刚才,多谢了。”他这声“陈哥”叫得自然,显然已将陈阳放在了平等甚至更高的位置。
陈阳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小事而已,不必挂齿。”
另一边,刘志伟和那位惊魂未定的范小姐也走了过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真挚的感激,连声道谢。
陈阳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周知也走了过来。她的舞伴朱思危已经离开,此刻她独自一人,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与探究,牢牢锁定在陈阳身上。
“你和李曌旭,到底是什么关系?”周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迂回。她的直觉告诉她,绝不仅仅是刚才那轻描淡写的“合作伙伴”。
陈阳迎着她的目光,知道刚才那一幕无法简单搪塞过去。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算是……深度合作伙伴。”这个说法,比之前那个更进了一步,但也依旧模糊。
“深度合作伙伴?”周知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意味深长,“看来,你这‘合作关系’经营得相当不错。”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能让李曌旭那样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惜调动派系力量为你站台,不惜与王家嫡系正面冲突……陈阳,这倒是稀奇得很。”
陈阳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用沉默应对她的探究。
晚宴临近尾声,宾客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或低声交谈,或交换名片,宴会厅内的人渐渐稀疏。
陈阳独自一人走到与宴会厅相连的宽阔露台上。夜风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和松木的淡香拂面而来,吹散了些许厅内的沉闷与酒气。他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倚着冰凉的石制栏杆,望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起伏的山峦轮廓,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陈阳。”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过头。发现李曌旭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露台,就站在他不远处。暗红色的长裙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她的眼神依旧清冷透彻,但在此刻静谧的夜色下,似乎比刚才在宴会厅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陈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唇角勾起一抹辨不清意味的弧度:“李小姐,有何指教?”
李曌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近了几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之遥。
她微微仰头看着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宣告意味:“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李曌旭法定的丈夫。”
陈阳迎着她的目光,淡淡回应:“不劳提醒,我一直记得。”
李曌旭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眼神更冷了几分,补充道:“婚礼将在下个月举行,届时你会正式接任家族权柄。从今往后,你的一言一行,在外人眼中,都代表着李家的脸面。所以,注意分寸,尤其是在公开场合,离某些不相干的人远点。”
说完,她不再多看他一眼,利落地转身。
身影很快消失在露台通往宴会厅的入口处,背影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傲。
陈阳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感。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微凉的夜空中迅速消散。
“陈哥。”又一个声音响起。
谢成理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不远处的廊柱旁,灰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露出里面贴合身形的手工马甲,勾勒出精瘦的腰线。他手中也端着一杯酒,镜片后的目光隔着几步距离看向陈阳。
“陈哥”这个称呼再次出现,让陈阳微微一怔,随即面上露出自然的笑意,举了举手中已然空了的酒杯示意:“谢少,你已经谢过了。”
谢成理闻言,轻笑出声,随即走上前,从旁边侍者端着的托盘里重新取了一杯酒,递给陈阳,自己也拿了一杯。
月光洒落在他无框的眼镜片上,反射出的冷光,巧妙地遮掩了他眼底深处流转的真实神色。
“听说陈哥不仅学识渊博,在风水秘术方面更是深得真传?”谢成理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闲聊,“前年岭南那场百年不遇的暴雨,冲毁了何家祖坟所在的龙脉,后来听说……是您亲自出马,帮他们点了新穴,稳住了局面?”
陈阳接过酒杯,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语气谦逊却并不否认:“谢少消息灵通。不过是凑巧懂些皮毛,帮了点小忙而已。”
“家父向来信重这些。”谢成理倚在冰凉的花岗岩栏杆上,姿态放松了些,“其实,今天碰巧遇到陈哥,有件事想麻烦您。”
他顿了顿,切入正题,“下个月二十六,正好是老爷子七十大寿。老爷子念旧,想趁着寿辰,把晋北老家的祖宅重新修缮布置一下。不知陈哥能否拨冗,帮忙看看祖宅的风水格局,指点一二?”
“原来是老爷子寿辰,这是喜事。”陈阳爽快地点点头,“看风水是小事,届时一定到场。”
“那太好了,就说定了。”谢成理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主动举起酒杯。
两只玻璃杯在空中轻轻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在这声响中,谢成理镜片后的眸光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这位以沉稳精明着称的谢家第三代领军人物,此刻嘴角扬起的弧度,显然比方才在宴会厅里应酬时,要真实了三分。
“那就多谢陈哥了。对了……”谢成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马甲内袋里掏出一张质感特殊的黑金名片,递了过来,“我在琉璃厂那边,新开了间小茶室,环境还算清幽,藏了些不错的普洱和陈年岩茶。陈哥若是不嫌弃,有空随时过来坐坐,品品茶,聊聊天。”
陈阳接过名片,注意到名片左下角,有一个微微凸起的特殊暗纹。那是谢家内部流通、用于标识核心成员或极为重要合作伙伴的独有防伪标记,据说极少对外发放。
“好茶不怕晚,静候佳音。”陈阳将名片稳妥地收进西装内袋,随即自然地伸出手,在谢成理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
他感觉到对方肩部的肌肉在一瞬间有轻微的僵硬,但并没有躲开,反而顺势放松下来。
看来,这次接触,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等谢成理告辞离去,露台上再次只剩下陈阳一人。
陈阳望着庭院里被一盏盏古典灯笼映照得泛着暖红色微光的石板路,手指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捻动着那张带着谢家印记的名片。
这利益场上的友谊,就像此刻山间弥漫的夜雾,看着浓烈,仿佛触手可及,可一旦太阳升起,便会迅速消散无踪。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等到迷雾散尽,阳光普照,才能真正看清,哪些是礁石,哪些是浅滩。
夜渐深,风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