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劳改营风灯（1950）（1/2）

1950 年，乔司农场，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又复杂的氛围。农场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劳作的身影在其间穿梭，而远处的天际线与劳作的喧嚣交织，形成一幅特殊时代下的劳作图。沈砚，在命运的轮回中，这一世托生为旧军官的后代。他身形清瘦，眼神中透着与这劳改环境格格不入的深邃与迷茫。

在劳改营里，繁重的体力劳动成了沈砚生活的主旋律。每日天未亮，他便随着众人一同出工，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接受着改造的磨砺。然而，在这片充满艰辛的土地上，沈砚心中仍保留着一丝对艺术与美好的向往。劳作之余，他凭借着自己灵巧的双手，用芦苇精心雕刻风灯。芦苇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渐渐变成一盏盏造型别致的风灯。这些风灯，成了他在这艰苦岁月中的精神寄托。

管教的女儿，苏璎，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她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中时而透着灵动，时而又带着几分对沈砚的好奇与同情。她时常在劳改营中穿梭，看着沈砚雕刻风灯，心中渐渐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一日，趁着旁人不注意，苏璎悄悄来到沈砚身边。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偷偷塞给沈砚一条黄手绢，轻声说道：“灯里藏字会亮。” 说完，她便匆匆跑开，只留下沈砚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条带着苏璎体温的黄手绢。

夜晚，劳作了一天的沈砚回到简陋的宿舍。他躺在硬板床上，手中摩挲着黄手绢，心中反复琢磨着苏璎的话。终于，他起身点亮油灯，拿出白天雕刻的风灯，小心翼翼地开始拆解。

随着风灯的拆解，沈砚在灯芯的隐秘处，发现了三个字——“罗盘错”。这三个字，仿佛一道神秘的咒语，瞬间打破了沈砚内心的平静。“罗盘错”，这三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苏璎要冒着风险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他？沈砚的脑海中涌起无数的疑问。

然而，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沈砚的内心陷入了挣扎。一方面，他对苏璎充满了感激与好奇，这个女孩在这冰冷的劳改营中，给他带来了一丝温暖与神秘的线索；另一方面，长期处于劳改环境下的他，被时代的紧张氛围所影响，心中有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担心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沈砚最终还是选择了向管教检举。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与无奈，但在那个特殊的时代浪潮下，他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检举之后，整个劳改营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炸开了锅。苏璎被带走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个女孩的遭遇而哀伤。沈砚远远地看着苏璎被管教带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解，直直地看向沈砚，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沈砚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苏璎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着沈砚。

沈砚想要开口解释，但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苏璎被送走后，劳改营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沈砚的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夜晚，他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苏璎那绝望的眼神总是在他眼前浮现，让他备受煎熬。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保护自己，难道在这个时代，保护自己也错了吗？”沈砚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砚渐渐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罗盘错”似乎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据说，这三个字与一个神秘的组织或者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有着紧密的联系。而苏璎，可能是因为知晓了某些秘密，才会冒险将这个信息传递给沈砚。

沈砚心中一阵懊悔，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检举，而是和苏璎一起探寻“罗盘错”的秘密，或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苏璎已经被送走，不知去向何方，而沈砚只能在这劳改营中，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与自责。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砚依旧每日在劳改营中劳作，但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空洞与迷茫。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专注于雕刻风灯，那些曾经带给他慰藉的风灯，如今在他眼中仿佛成了一种讽刺。

一日，劳改营来了一位新的管教。这位管教为人和善，与之前的管教风格截然不同。他注意到了沈砚的异常，在一次劳作间隙，他走到沈砚身边，轻声问道：“年轻人，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砚抬起头，看着这位和善的管教，心中涌起一股倾诉的欲望。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苏璎、风灯以及“罗盘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管教。

管教听后，沉默了许久。他看着沈砚，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无奈，说道：“年轻人，在这个特殊的时代，我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你的选择或许在当时看来是最安全的，但现在看来，可能有些仓促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弥补。”

沈砚听了管教的话，心中微微一动。“还有机会弥补？您的意思是……”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管教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苏璎被送到了一个偏远的农场继续接受改造。如果你真心想要弥补，等你劳改结束后，可以去那里找她，向她解释清楚。但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

沈砚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从那以后，他仿佛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动力。他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劳改中，希望能早日结束劳改生涯，去寻找苏璎，向她解释自己的苦衷，解开她心中的误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砚在劳改营中的表现越来越好，他的努力也得到了管教们的认可。终于，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改造后，沈砚迎来了劳改结束的那一天。

当沈砚踏出劳改营的那一刻，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由的味道。然而，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要去寻找苏璎。

沈砚开始四处打听苏璎被送去的那个偏远农场的位置。经过一番艰难的打听，他终于得知了农场的具体地址。那是一个位于山区的农场，交通十分不便，但沈砚没有丝毫犹豫，他踏上了寻找苏璎的征程。

一路上，沈砚风餐露宿，克服了无数的困难。山路崎岖难行，他的双脚磨出了水泡，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苏璎，向她道歉，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经过数天的艰难跋涉，沈砚终于来到了那个偏远的农场。农场里，劳作的身影随处可见，沈砚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苏璎的身影。

“请问，你见过苏璎吗？”沈砚拉住一位路过的女孩问道。

女孩上下打量了沈砚一番，说道：“苏璎？我知道她，你跟我来吧。”

沈砚心中一喜，急忙跟着女孩走去。在农场的一处田埂边，沈砚终于看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苏璎的头发有些凌乱，脸庞也变得更加消瘦，但她的眼神中依然透着一股倔强。

“苏璎……”沈砚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