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回忆:尽头的追问与迟来的悔意(2/2)

他甚至去了顾氏集团。

顾晏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推门而入的季珩,端起咖啡杯的手没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稀客啊,季总。怎么,把人弄丢了,想起找我这个‘前夫’打听消息?”

“你知道她在哪?”季珩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希望。

“我要是知道,”顾晏辰放下咖啡杯,眼神冷得像冰,

“早在你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就带人去救她了。”他站起身,走到季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季珩,你真以为占有就是爱?你把她当什么?宠物?还是私有物?她走了,是她聪明,是她终于想通了,不想再被你这疯子拖垮。”

“你不懂!”季珩猛地抬头,眼底的偏执又冒了出来,“我是爱她!我只是怕失去她!”

“你的爱太脏了。”顾晏辰的声音像刀子,“脏到连她的自由都要吞噬。”

季珩是怎么离开顾氏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车开回庄园时,天已经黑了。

管家想上前接过他的外套,被他挥手拦住。

他一步步走上二楼,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变。

米白色的窗帘半掩着,地毯上还留着她喜欢的栀子花香薰味,床头柜上放着她没看完的书,书脊上有她指甲划过的浅痕。

他走到床边坐下,床单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想起那些清晨,她赖在他怀里说“再睡五分钟”;

想起那些夜晚,她被他缠得没办法,笑着捶他的肩;

他忽然明白了。

以前他总恨顾晏辰离婚了还留着苏漾的旧物。

可现在他躺在这张床上,指尖划过她睡过的位置,才懂那不是矫情。

是没说完的牵挂,是留不住的念想。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打湿了枕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季珩把脸埋进枕头里,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发香。

他浑身发抖,不是冷的,是疼的。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是他的占有欲像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

是他的控制欲像枷锁,锁得她只想逃;

是他把“爱”变成了折磨,才让她宁愿抛弃一切。

股份、亲情、甚至他们之间那点滚烫的牵绊,也要跑得远远的。

他想起她在海岛问“回去后能不能不困着我”,他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想起她在意大利问“领证后能不能离开庄园”,他说“我陪你去任何地方”。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妥协”,在她眼里全是“不肯放手”。

他总以为把她攥在手里就是拥有,却没想过,手攥得太紧,沙子会漏,人会跑。

“苏漾……”他哽咽着,声音碎在空气里,“回来吧……”

“我改……我真的改……”

“我不困着你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把占有欲藏起来,藏得好好的,不让你发现……”

黑暗里,只有他的哭声和窗外的风声交织。

床单上的泪痕越来越大,像一张摊开的网,网住了他迟来的悔悟,却网不住那个早就走远的人。

庄园的夜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季珩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用爱筑起的牢笼,最终困住的,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