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走向赤焰山（1/2）

半个月后，沈默已能勉强下地行走，只是脚步虚浮，昔日那挺拔如松的脊梁，如今也微微佝偻，需要不时倚靠支撑。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体内空空荡荡，感受不到丝毫真气流动，唯有那双眼睛，深邃依旧，却沉淀了更多难以言喻的东西，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着西漠苍凉的天空。

烈阳部与逐风族联合其他部落，举行了一场盛大而肃穆的庆典，既是庆祝黑风煞的覆灭与圣物的回归，也是为即将远行的恩人送别。篝火熊熊，烤肉的香气与马奶酒的醇厚弥漫在空气中，沙民们载歌载舞，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与解脱。

赫连铁雄族长捧着一坛最醇厚的烈酒，走到沈默面前，声音洪亮却带着真挚的感激：“沈兄弟！你是我西漠各部永远的朋友！这碗酒，敬你，敬云先生，敬所有为我们流血的勇士！干了！”他仰头豪饮，酒水顺着花白的胡须淌下。

沈默接过阿穆尔递来的、明显小了一号的酒碗，他没有推辞，也没有多言，只是平静地举起，缓缓将辛辣的酒液饮尽。酒入喉肠，带来一丝暖意，却驱不散心底那彻骨的寒意与空茫。

逐风族大祭司在族人的搀扶下走来，将一条用五彩丝线编织、缀着古老符文和细小兽牙的护身符戴在沈默的脖颈上：“孩子，带着逐风族的祝福上路吧。沙魂的诅咒已然消散，先民的英灵会庇佑你们找到希望。”

她又看向云隐，递过一个皮质卷轴：“这是族中关于赤焰山最古老的记载，年代久远，语焉不详，但或许对你们有用。切记，赤焰山乃生命禁区，非人力可轻易涉足。”

云隐郑重接过，稽首道谢。他的脸色比沈默好些，但气息依旧微弱，显然伤势远未痊愈，短时间内无法再动用法力。

追命默默站在沈默身后，他的伤已好了大半，眼神锐利如昔，只是更加沉静。他仔细地检查着行囊，里面装着充足的水、肉干、药材，以及那盛放着蕴魂木的温魂玉盒，被他用最柔软的皮毛小心包裹，贴身收藏。

庆典的喧嚣持续到深夜。次日清晨，天光未亮，三匹矫健的沙驼已准备就绪。

赫连铁雄、大祭司、阿穆尔以及众多部落头人、勇士都来到营地外送行。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用力地拥抱、重重地拍肩，以及眼中难以掩饰的感激与祝福。

阿穆尔将一把造型奇古、泛着幽光的匕首塞到追命手里：“这是用黑风煞深处一种特殊金属打造的，锋利，能破邪气，送给你们防身。”

追命重重点头，收下。

沈默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曾浴血奋战、也在此失去力量与挚爱清醒可能的土地，目光扫过那些质朴而刚毅的面容，微微颔首，随即在追命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翻上了沙驼。

云隐也骑上另一匹沙驼，他回头，对送行的人群打了个道家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