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观星殿”长老会见（1/2）

连续数日的高强度试炼，如同最猛烈的锻打，将沈默体内新生的力量锤炼得愈发凝练、精纯。虽然总量恢复依旧缓慢，距离巅峰状态尚远，但对力量的掌控与理解，却已不可同日而语。他已能在那危机四伏的试炼场中，稳稳坚持超过一炷香的时间，甚至偶尔能凭借对秩序之力的精妙运用，小范围扭转战局，不再是单纯被动挨打。

身上的伤痕多了，眼神却愈发深邃平静，那暗银色的星辉内敛于眸底深处，流转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一日，他刚从试炼场中拖着疲惫却挺直的身躯走出，星椋便已在门外等候。

“长老会议即将开始，他们要见你。”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沈默能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肃穆。

该来的，终究来了。

沈默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容我稍作整理。”

他回到石室，快速清洗掉身上的血污与汗渍，换上了一套星椋早已准备好的、质地奇特的深蓝色长袍。长袍上没有任何装饰，却隐隐与这片秘境的气息相合。

跟随星椋，他们穿过比之前更加幽深、守卫也更加森严的廊道，最终来到了一扇巨大的、仿佛由整块星空凝结而成的石门前。石门无声滑开，露出其后广阔的空间。

这里便是“观星殿”的主殿。

殿内穹顶极高，仿佛直接连接着外界的幽暗虚空，无数真实的星辰在其中闪烁、运行，投下清冷而永恒的光辉。大殿中央，呈环形摆放着七张造型古朴的石座，其中五张石座上，已然端坐着五道身影。

这五人的形貌各异，有须发皆白、面容慈和如邻家老翁者；有身形魁梧、不怒自威如沙场老将者；有笼罩在朦胧星光中、看不清具体面容者；也有气质清冷如月、宛如世外仙姝的女子；更有一人，身形虚幻，仿佛由无数流动的数据与光影构成，代表着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他们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迫人的气势，但沈默踏入殿内的瞬间，便感觉到周遭的规则仿佛变得更加“沉重”与“有序”，仿佛这五位存在本身，便是某种规则的化身。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沈默身上，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秘密。

星椋将沈默引至环形石座中央的空地，便默默退到了一旁阴影之中，如同一个真正的观察者。

“沈默。” 位于正中、那位面容慈和的白发老者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来自遗落之岛的归来者，‘誓约之核’的当代持有者。你在北玄州的作为，我们已知晓。中断归墟之门的初步开启，功不可没。”

沈默微微躬身：“晚辈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若非殷大人拼死示警，与同伴舍命相助，晚辈早已葬身北疆。”

“不居功，不诿过，心性尚可。” 那位气质清冷的女子微微颔首，声音如同山涧清泉，“然，归墟之门虽暂闭，其根源未除，影楼根基未损，危机远未解除。殷破军所言‘钥匙’之事，关乎重大，你需将北玄州所见所闻，尤其是祭坛最后时刻的细节，尽数道来，不得隐瞒。”

沈默知道，这是决定守夜人态度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气，从自己如何潜入祭坛区域，如何被发现并与铁面判官等高手激战，到殷破军如何苏醒并嘶吼出“钥匙是九殿下心头血”的真相，再到自己如何决绝引动星枢余烬冲击即将洞开的归墟之门，最终被神秘金光所救……除了自身关于秩序之力的些许感悟细节外，他将经历和盘托出，言辞清晰，条理分明。

当他讲述完毕，大殿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五位长老的目光交汇，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片刻后，那位身形虚幻、由数据光影构成的长老发出了一种非男非女、带着奇特电子合成质感的声音：“信息已记录，逻辑链吻合度87.4%。‘钥匙’为九殿下心头血的可能性，评估为‘极高’。此情报，将极大影响后续战略推演。”

那位魁梧如老将的长老冷哼一声，声如洪钟：“以皇室嫡系血脉为祭品，开启灭世之门！影楼与其背后之主，当真狠毒至极，亦狂妄至极！这是要将这方天地连同皇权正统一并葬送！”

“皇权更迭，本是俗世纷争，我‘守夜人’向来不予干涉。” 慈和白发老者缓缓道，“然，归墟之事，关乎世界存亡，已逾越底线。影楼此举，已非争权，而是灭世。我等，无法再坐视。”

他目光转向沈默：“沈小友，你身负‘誓约之核’，此乃维系秩序的重要节点之一。于公于私，你都已无法置身事外。我且问你，对于眼下局势，对于影楼，对于那‘钥匙’，你有何看法？又欲何为？”

问题，终于抛回到了沈默自己手中。

他知道，这是守夜人在评估他的价值，他的意志，以及……他是否值得投入更多的资源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