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京城暗战（2/2）

周廷玉立刻接口，痛心疾首状：“国公爷！你深受皇恩，位极人臣，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莫非是因裕王爷素来德高望重，你恐其妨碍你独揽大权，故下此毒手？甚至不惜引狼入室，勾结外敌？！”

暖阁内一片哗然，几位宗室老王爷看向沈默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惊疑和愤怒。

“胡说八道！”李敢勃然大怒，出列吼道，“王允之！周廷玉！尔等竟敢污蔑国公爷！国公爷为国征战，出生入死，岂容尔等血口喷人！”

林震东也怒目而视：“证据？拿出确凿证据来！否则就是构陷忠良！”

王允之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几份“证词”和一件看似是沈默府中侍卫的腰牌（仿制）：“人证物证俱在！此乃裕王府下人亲眼所见，以及在那附近拾获的证物！至于北境之事，边关将领亦有密报，言及蛮族行动诡异，似有内应！若非位高权重者，谁能为之？！”

局面瞬间对沈默极为不利。人证（裕王府下人）、物证（腰牌）、动机（权力斗争）、关联（北境异动），对方几乎编织了一张完美的诬陷之网。

小皇帝胤宏急得快要哭出来，他看着沈默，眼神充满了信任和焦急：“沈大哥，他们说的是假的，对不对？你快告诉他们！”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沈默身上。

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寒意。他知道，此刻任何激烈的辩驳都可能落入对方的圈套。他看向王允之，目光平静得令人心悸：“王尚书，你说裕王爷中了北境奇毒‘噬心散’？”

“正是！”王允之昂首道。

“哦？”沈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据本公所知，‘噬心散’毒性猛烈，中者顷刻间心脉俱碎，立时毙命。裕王爷既然只是‘昏迷不醒’，御医还能诊治出所中何毒……这‘噬心散’，莫非是改了性子？”

王允之脸色猛地一僵。

沈默不再看他，转向御座上的胤宏，躬身一礼，声音清晰而沉稳：“陛下，臣，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胤之事。此等诬陷，漏洞百出，不堪一击。臣恳请陛下，允臣自辩，并彻查此事！栽赃构陷当朝国公，毒害皇室宗亲，此等罪行，背后主使之人，其心可诛！”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王允之和周廷玉，一字一句道：“臣，愿于府中静候调查，在真相大白之前，暂交部分职权，以示清白，亦请陛下下旨，封锁相关消息，以免动摇民心，中了奸人诡计！”

以退为进！主动请辞部分职权，既显示了坦荡，又将压力抛给了对手和小皇帝，更要求封锁消息，防止事态扩大被利用。

胤宏立刻道：“准奏！朕绝不信沈大哥会做此事！此事交由……交由三司会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在查明之前，镇国公便在府中休息，京营防务暂由林将军代管，北境军报直送朕与李尚书！任何人不得妄加议论，违者重处！”

皇帝的态度依旧鲜明地偏向沈默，但沈默的“暂时软禁”已成事实。

王允之等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完全满意，但沈默主动请辞部分权力，皇帝也下令调查，他们一时也无法再逼迫过甚，只得躬身领旨。

沈默面无表情地行礼告退，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离开了暖阁。走出宫门时，夜色已然降临。

回到镇国公府，追命早已得知消息，府内外气氛肃杀。云隐站在院中，看着沈默：“他们动手了。”

沈默点头，眼神在夜色中亮得惊人：“苦肉计加栽赃嫁祸，好手段。裕王中毒是假，借此扳倒我是真。北境的异动，恐怕也是为了配合这个局。”

“府外已有禁军‘护卫’。”追命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无妨。”沈默淡淡道，“他们以为将我困在府中便可为所欲为？殊不知，这或许正是我们想要的机会。先生，追命，我们之前布下的暗棋，该动一动了。”

他抬头望向皇城西北方向，那里，裕王府在夜色中静默矗立。

“想要我沈默的命，光靠这些鬼蜮伎俩，还不够。这场风雨，既然来了，那便看看，最终会掀翻谁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