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秘女子（1/2）

黑暗。

冰冷。

无尽的坠落感。

沈默的意识在漆黑的河水中沉浮，仿佛被剥离了肉体，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灵光。鱼息丹的效果在迅速消退，冰冷的河水裹挟着暗流，试图将他拖入更深沉的黑暗。肺部的空气早已耗尽，窒息感如同巨手扼住咽喉。

体内，那新生的银灰色网络在耗尽力量后，变得黯淡无光，只能勉强维系着心脉不被残余的蚀力彻底侵蚀。伤势如同燎原之火，在他经脉中肆虐，剧痛甚至开始变得麻木。

要……结束了吗？

星枢的牺牲，殷破军的嘱托，北疆的烽烟，皇城的暗影……无数画面在他即将湮灭的意识中闪过，最终定格在遗落之岛上，那星槎燃烧最后光芒，为他开辟道路的瞬间。

“秩序……需要延续……”

星枢之灵最后的话语，如同跨越时空的钟声，在他灵魂深处敲响。

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执念，如同潜藏的火种，轰然爆发！并非凤魂的炽热，也非秩序之力的威严，而是属于他沈默自身的、历经磨难而不屈的意志！

这股意志，引动了沉寂的“誓约之核”！

嗡——

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银色光辉，自他紧握的青铜短杖上再次亮起，如同在无尽深海中点亮的一盏孤灯。这光芒不再试图驱散所有黑暗，而是仅仅照亮他周身方寸之地，形成一个脆弱却坚韧的气泡，将冰冷的河水排开，带来一丝宝贵的空气。

同时，那银灰色的网络仿佛被这意志与核心的光芒共同滋养，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坚定不移的速度，重新点亮那些黯淡的三角结构。这一次，网络的运转似乎带上了一丝沈默自身意志的烙印，变得更加贴合他的本源。

他不再仅仅是依靠外来的力量，而是在绝境中，开始真正将凤魂、秩序乃至那一丝转化的寂灭之力，与自身的意志融合，踏上了独属于他的道途！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恢复些许感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冰冷坚硬的物体上，随着水流轻轻晃动。耳边是哗哗的水声，以及……一种有节奏的、木质摩擦的轻响。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凝聚。

他正趴在一块巨大的、被冲刷得十分光滑的浮木上，浮木的一端，系着一根粗糙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握在一只纤细却稳定的手中。

顺着手臂向上看去，他看见了一个背影。

那人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从身形判断似乎是个女子。她正背对着他，坐在一条窄小的乌篷船头，赤着双足，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着手中的短桨，引导着承载沈默的浮木，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河道上静静前行。

雨已经停了，河面上弥漫着浓重的水雾，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轻响。

她是谁？

是敌是友？

沈默心中瞬间升起警惕，试图调动力量，却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险些从浮木上滑落。

前方的身影似乎听到了动静，划桨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只是传来一个平静得近乎淡漠的声音，音色清冷，如同这河面上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