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葬海的“守墓人”(1/2)
那只手冰冷、枯瘦,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铁钳般按住了沈默的肩膀,将他刚刚提起的气息硬生生压了回去。声音苍老沙哑,近在耳边,仿佛说话之人一直就潜伏在他身后的雾气里,而沈默竟毫无察觉!
沈默身体瞬间绷紧,凤魂之力几乎要本能地反击,但理智强行遏制了这股冲动。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实力深不可测,且目前并未流露出直接敌意。
他缓缓转过头,瞳孔因近距离看到的景象而微微收缩。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破烂不堪、几乎与周遭灰白雾气融为一体的灰袍老者。老者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痕,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仿佛能洞穿这重重迷雾,看透人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似乎是用某种海兽腿骨磨制而成的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浑浊的、没有任何光泽的灰色珠子。
“你是谁?”沈默压低声音,体内凤魂之力暗自流转,警惕并未放松。
灰袍老者没有直接回答,那双清澈的眼睛依旧盯着骨岛祭坛的方向,骨杖微微抬起,指向那些正在被黑色物件吸收的幽绿磷火,以及那些抬起头、露出无面阴影面孔的黑袍人。
“看仔细了,小子。”老者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真理,“它们在‘归源’,而非‘苏醒’。”
沈默顺着他的指引望去,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那些被吸收的磷火,并非单纯的能量灌注,更像是一种……回归。每一粒磷火没入那黑色物件,祭坛散发出的邪气确实在增强,但那种“苏醒”的悸动感反而在减弱,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仿佛将散逸的力量重新收拢、封印。
而那些露出无面阴影的黑袍人,在磷火被吸收后,并未发动攻击,而是重新低下头,恢复了跪拜的姿势,身上的阴影面孔也渐渐淡去,重新被破烂的兜帽遮盖。整个过程透着一种诡异的、程式化的死寂,不像是有自主意识的行为。
“归源?”沈默捕捉到这个关键的词,“那是什么东西?这些黑袍人又是怎么回事?”
灰袍老者收回骨杖,那双能洞穿迷雾的眼睛终于落在了沈默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是‘幽冥之种’的一块碎片,亦是此地无数亡魂怨念的凝结。至于那些人……”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嘲讽,“不过是些迷失于此,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切,包括形骸与灵魂,都献祭给这片迷雾,以求‘永恒安宁’的可怜虫罢了。他们是‘守墓人’,亦是……墓的一部分。”
幽冥之种的碎片?亡魂怨念的凝结?心甘情愿的献祭?
信息量巨大,冲击着沈默的认知。影楼信奉的“幽冥”,其力量的源头,竟然是以这种形式存在的?而这些黑袍人,并非影楼的核心力量,只是被迷雾同化、沦为看守碎片的傀儡?
“你似乎知道很多。”沈默盯着老者,“你又是谁?为何在此?为何阻止我?”
灰袍老者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骷髅般的笑容,牙齿稀疏发黄:“老朽不过是个比他们迷失得更久一些的‘守墓人’罢了。至于为何阻止你……”他指了指祭坛方向,“你若刚才贸然出手,打乱了‘归源’仪式,惊动的将不是那块死气沉沉的碎片,而是这整片‘葬海’本身。到时候,你我,连同你这艘小舢板,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成为这骨岛上新的堆积物。”
葬海?这片迷雾海域的名字?
沈默心中一凛。他相信老者所言非虚,刚才那股即将苏醒的威压,确实带给他致命的威胁感。
“你说你是守墓人,”沈默追问,“那你守护的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沧桑,他抬起骨杖,轻轻敲了敲脚下的船板,又指了指周围无边的迷雾:“老朽守护的,是这片‘葬海’的平衡,是这些亡魂不得安息的‘秩序’,也是……等待一个像你这样的‘变数’到来。”
“变数?”沈默皱眉。
“身负至阳凤魂,却手持幽冥信物(他目光扫过沈默怀间,似乎能感受到那枚幽冥令),闯入这至阴死地。”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不是影楼那些被欲望蒙蔽双眼的蠢货,也不是百年前那群妄图探寻真相而葬身于此的可怜虫。你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沈默沉默片刻,消化着老者话语中的信息。他感觉到,这老者虽然诡异,但似乎对他并无恶意,甚至……在引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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