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朝堂风雨暗流急（1/2）

古老遗迹的甬道深不见底，萤石微光映照着斑驳石壁，空气中弥漫着尘封千年的气息与精纯的天地元气。西行队伍在陆昭与沈青桐的带领下，如同行走在巨兽的肠道内，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与危险的边缘。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外的长安朝堂，亦因边疆密奏而暗潮汹涌。

甬道初段尚算平坦，但行不过百余步，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石室地面以黑白两色巨石铺就，构成一幅庞大的太极阴阳鱼图案，只是那阴阳鱼眼处，并非是简单的圆点，而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隐隐有风雷之声从中传出。石室对面，则有三条造型各异、同样幽深的通道。

“此地有古怪。”陆昭抬手止住队伍，目光扫过地面太极图，“阴阳流转，生死对立。这并非装饰，而是一座阵法。”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石板的缝隙与那阴阳鱼眼，又以手指轻叩，侧耳倾听。“阳鱼眼炽热干燥，隐有炎火之气；阴鱼眼冰寒刺骨，似通九幽。三步之外，气机已变。”他收回手，指尖竟沾染了一丝灼热与一丝冰寒，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相互侵蚀。

沈青桐凝神感知，轻声道：“我感觉到…生机与死寂在此地诡异交织。若踏错一步，恐引动阵法，阴阳逆冲，后果不堪设想。”她注意到石壁上有一些不易察觉的、与石门星图类似的古老符号，指向那三条通道。

陆昭沉吟片刻，取出随身携带的筮草，就地占卜。筮草落下，呈现“坎上离下”既济之象，然爻位多变，主险中求安，需明辨方向。“卦象显示，生路藏于变通之中。这三条通道，并非皆可通行。”

他结合卦象、地面阴阳气息的分布以及石壁符号的指向，最终指向左侧那条通道：“此道气息相对平和，隐有生发之机，当为生门。”然而，如何安全通过这蕴含阴阳杀机的太极地面，仍是难题。

沈青桐观察那阴阳鱼眼，思索着异世梦中关于“能量场”、“压力触发”等概念，忽然心有所悟：“昭哥，此地阴阳二气虽盛，却似被约束在这太极图内，形成平衡。若我们以自身气机，轻微扰动其边缘非关键节点，或许能短暂打开一条通路，而不引动整个阵法爆发？”

陆昭眼眸一亮：“有理！如同以细枝拨动激流边缘，可借力而过，而非正面抗衡。”他仔细推算阵法薄弱之处，最终选定阳鱼边缘某处。由他率先，以精妙控气之法，将一丝纯阳真气渡入那块石板边缘。

嗡——石板微微一亮，其上的炽热气息被稍稍引动，与相邻阴属性石板的气息发生细微碰撞，竟在刹那间形成了一条扭曲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微弱能量缝隙！

“快！依次通过，不可迟疑！”陆昭低喝。

队伍训练有素，立刻依序迅速穿过那条短暂存在的能量缝隙。沈青桐断后，在她通过的瞬间，那能量缝隙骤然闭合，地面太极图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众人皆松了口气，对国师夫妇的敬佩更深。

长安，紫宸殿。

景和帝看完了秦啸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奏，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他将密奏递给侍立一旁的中书舍人，令其传阅于几位核心重臣——左宰相郑远、右宰相李辅国、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等。

密奏中详细陈述了北庭内奸王书记勾结外敌、构陷大将之事，以及其供认与长安“右相门下之人”有所关联的线索。

右相李辅国看完，面色瞬间煞白，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疾呼：“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天日可表！此必是边将驭下不严，出了纰漏，又或是那内奸胡乱攀咬，意图搅乱朝纲！臣…臣绝无不臣之心啊！”他声泪俱下，显得委屈至极。

郑远出列，肃容道：“陛下，北庭乃帝国西陲门户，秦啸岳将军更是国之柱石。此事既然牵扯到朝中之人，无论真假，都需彻查清楚，以安边将之心，以正朝堂之风。若确系诬陷，当还右相清白；若真有宵小之辈假借右相之名行不轨之事，亦需揪出严惩，以儆效尤。”

兵部尚书也道：“陛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北庭军心，继续严防黠戛斯。此事调查，需秘密进行，以免引起朝野动荡。”

景和帝目光扫过众臣，最后落在李辅国身上，缓缓开口：“李相起身吧。朕，信你忠心。”这话语气平和，却让李辅国心头一凛，不知皇帝是真心相信，还是另有深意。

“此事，”景和帝继续道，“交由御史台与大理寺暗中协查。郑相，你总领其事。记住，一要快，二要密，三要实。北庭那边，敕令秦啸岳，继续稳固边防，西行之事仍是重中之重，不得有误。”

“臣，遵旨。”郑远躬身领命。李辅国也连忙谢恩，背后却已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皇帝虽未立刻发作，但猜疑的种子已然种下，他今后的日子，恐怕要难过了。而郑远负责调查，更是将主动权交给了政敌。朝堂之上的平衡，似乎正在悄然打破。

队伍进入左侧通道，前行不久，便遇到麻烦。一名在前探路的斥候不小心触动了壁上的机关，数支淬毒的弩箭激射而出，虽被他险险躲过，但手臂仍被箭簇划破一道浅口。

起初并未在意，只是简单包扎。但不过半柱香功夫，这名斥候便开始浑身发热，伤口肿胀发黑，人也陷入半昏迷状态，显然箭毒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