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沙海诡域渡冥河（2/2）

他不动声色，假意对一块品相很差的“寒玉”感兴趣，与摊主攀谈起来。言语间，他刻意流露出对“寒性功法”的兴趣，并暗示自己需要一些“劲道够足”的辅助之物。

摊主起初十分警惕，但见耆老言辞内行，且出手阔绰（耆老动用了一些玄枢阁的经费），渐渐放松，低声道：“老哥是个识货的。实不相瞒，小弟这里确实有点‘好东西’，是从西边极寒之地弄来的‘幽冥砂’，蕴含至阴之气，对于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有奇效……不过，这东西性子烈，需有专门的丹方引导，否则……嘿嘿，前些时日就有个不懂行的穷酸书生，估计是把自己给练没了。”

耆老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还有这等事？那丹方……”

摊主狡黠一笑：“丹方自然也有，不过价格嘛……而且，需得确认老哥您真心想要，并且……懂得门道。”

耆老知道，这是要验他的“资质”，或者背后是否有人引荐。他不敢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约定次日此时再来细谈，并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订金。离开鬼市后，他立刻秘密联系了京兆尹，请求调动便衣好手，准备在下次交易时，人赃并获，并顺藤摸瓜，找出这“幽冥砂”和丹方的来源网络。

长安朝堂，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这一日朝会，议题本是关于淮南道春汛过后堤防修复与赈济事宜。户部尚书奏报钱粮调度方案，左宰相郑远从大局着眼，提出需加快进度，以防夏汛再来，并强调监察御史需严查地方官吏，防止贪墨工款。

此时，一向与郑远政见多有不合的右宰相李辅国，却突然将话题引向了西陲。

“陛下，”右相李辅国出班，声音尖细却带着力度，“西行队伍已离京数月，耗资巨大，如今更深入不毛之地，音讯日渐稀少。而北庭、安西军报显示，黠戛斯与大食挑衅日甚。臣并非不支持国师西行，然则国之根本在于社稷安稳。若因西行之事，致使边陲有失，或国库虚耗过甚，恐非社稷之福。敢问郑相，对于西行成败，究竟有几分把握？若事有不谐，后续又当如何？总不能无限期地等待下去，置边关将士与黎民百姓于不顾吧？”

这一连串的发问，尖锐而直接，矛头直指郑远力主的西行战略，更隐含着对国师陆昭能力的质疑。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众臣目光在郑远与李辅国之间逡巡。

郑远面色不变，从容奏道：“右相所虑，亦是老臣谋国之言。然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国师陆昭，学究天人，其夫妇二人更屡次为朝廷化解大难，此乃陛下圣鉴，众臣共睹。西行之事，关乎国运，岂能因一时艰险或边陲小衅而动摇？至于把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臣相信国师之能，亦相信陛下之运。当前北庭、安西稳如磐石，正是践行‘以静制动’之策，为国师创造时机的关键时刻。若因疑虑而自乱阵脚，方是真置社稷于险地。”

景和帝端坐龙椅，目光深沉，未置可否。他心中自有权衡，但右相的发难，也确实代表了一部分朝臣，尤其是那些与郑远或陆昭不甚和睦的势力的担忧。西行成功的压力，无形中又增重了几分。

死亡之海中，陆昭的队伍在渡过“冥河渡”后，更加谨慎。根据陆明心先锋小队留下的最新标记，他们发现那伙弗林商人的踪迹变得更加清晰，似乎对方也加快了速度，而且行进路线与兽皮结构图上的坐标指向愈发吻合。

这日，他们在一次短暂的沙暴过后，于一片风蚀岩群中，有了重大发现——一座半掩在沙丘下的、残破的石质建筑遗迹。遗迹的风格迥异于中原乃至西域任何已知文明，巨石上雕刻着早已风化的奇异图案，以及一些与兽皮结构图边缘纹饰相似的符号。

“就是这里了……”陆昭抚摸着冰冷的石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古老而苍凉的气息，“这片沙漠，果然埋葬着一个失落的文明。那装置，应该就在遗迹的深处。”

沈青桐则在遗迹入口处，发现了一些散落的、与陈秀才指甲缝中相似的黑色矿物粉末，以及一些非骆驼的非马蹄印，痕迹很新。

“他们就在前面，而且，似乎在这里停留过。”沈青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幽暗的通道入口，“里面情况不明，需防有诈。”

陆昭点头，命令队伍在遗迹外围险要处建立临时营地，派出精锐斥候先行探查通道情况。他则与沈青桐一起，仔细研究遗迹入口的格局与气场，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机关或能量陷阱。最后的目标近在咫尺，但每一步，都可能踏足致命的危机。沙漠的风掠过遗迹，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古魂的叹息，又像是敌人的嘲弄。

…

西行队伍渡过凶险的“冥河渡”幻象，沈青桐以祝由术结合医道稳定军心。北庭方面，陆明心与灵生查明离间信部分诬陷，线索指向内部或长安。长安鬼市，玄枢阁耆老找到售卖“幽冥砂”嫌犯，布局抓捕。朝堂上右相李辅国发难，质疑西行战略，郑远力排众议。沙漠中，陆昭队伍找到失落遗迹，发现敌人新鲜踪迹，最终探索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