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功过赏罚，暗礁潜藏（2/2）

陆昭本人对此洞若观火。他出列谢恩，神色平静，并无半分得意。天策上将？于他而言，不过是浮云。他心中牵挂的，依旧是那下落不明的真皇帝魂魄，是圣教头目“他”并未被消灭的阴影，是那幽思殿深处并未完全弥合的黑洞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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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各方反应各异。

秦啸岳府邸门前车水马龙，前来道贺的武将、官员络绎不绝。太尉之尊，让他真正成为了军方无可争议的第一人，甚至隐隐有超越昔日宇文拓权势的迹象。不少官员开始暗中思量，陛下（指那具躯壳）如今状态不佳，太子年幼，这朝局，将来恐怕要多仰仗这位秦太尉了。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员，甚至部分清流，也开始尝试与秦府接触。

而陆昭的国师府（如今也是天策上将府）则相对冷清许多。他超然的地位和莫测的神通，让寻常官员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攀附。唯有郑远、苏婉儿等少数深知内情且志同道合者，才会私下拜访，忧心忡忡地讨论着朝局隐患与圣教余毒。

“国师，”郑远蹙眉道，“陛下如今……唉，朝政虽由辅政大臣暂理，然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秦公权势日重，恐非国家之福啊。”

苏婉儿也轻声道：“且圣教元凶未除，那‘他’仍在暗处，如同悬顶之剑。如今论功行赏，看似尘埃落定，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昭默然片刻，望着庭院中萧瑟的秋景，缓缓道：“功名利禄，过眼云烟。如今朝局，求稳为上。秦公虽权重，然其心在社稷，短期内当无大碍。真正的危机，来自于暗处。圣教经营数十年，其根须之深，恐怕远超我等想象。‘他’一日不除，大唐便一日不得安宁。”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欲向陛下（躯壳）请旨，以调理京师风水、巩固封印为由，常驻幽思殿附近，暗中监控那黑洞异动，并……继续追寻陛下魂魄下落与圣教根源。”

他知道，这等于将自己半隔绝于朝堂权力之外，但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心无旁骛地应对那最大的威胁。

…

而在北庭，接到晋升诏书的灵生与明心，在短暂的喜悦之后，也感受到了那份无形的约束。

“大哥，朝廷这是怕我们父子功高震主吗？”明心有些不忿。

灵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目光深邃地望着南方：“明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守护的是大唐边境，是身后百姓。在哪里都一样。父亲在京中，处境恐怕比我们更需谨慎。我们在此处握紧刀兵，稳固边防，便是对父亲最大的支持。”

他望向远方河北藩镇的方向，语气转冷：“而且，内部的豺狼刚退，外部的虎豹犹在。我们岂能懈怠？”

帝国的航船，在惊涛骇浪后暂时驶入了相对平静的水域，但水下依旧暗礁密布。新的权力格局在封赏中初步形成，旧的威胁在黑暗中悄然蛰伏。所有的安宁，都只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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