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你喊妈的时候,她在烧纸(1/2)

后半夜的风裹着殡仪馆焚化炉的焦味往衣领里钻。

我蹲在围墙缺口的冬青丛里,喉结动了动——识海薄幕上那些紊乱的信号终于凝成具体画面:白芷正跪在某间灵堂中央,黑纱在她发间晃得人心慌。

她面前的遗像框蒙着层灰,照片里的女人我从未见过,可供桌上招魂幡的墨迹还湿着,陈氏白芷之母七个字像刀刻进我视网膜。

这不是追悼会,是预祭——他们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先给她刻好死亡证明。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开锁工具,指甲掐进掌心。

凌晨三点的殡仪馆像头打瞌睡的巨兽,守夜人的烟头在偏厅忽明忽暗。

我贴着墙根溜到灵堂侧房,窗纸破了个洞,里面飘出守夜老头的呼噜声,还有句含混的梦话:...那清洁工命苦,脑溢血走的,无儿无女...

后半句被风撕成碎片。

我扒着窗沿往里看,停尸床的白布被掀开一角,露出半截手腕——铜铃烙印,和我、白芷腕上的锁一模一样。

戴这个的孩子,不会迷路。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记得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肉里,那时候妹妹还在隔壁房哭,黑帮的砍刀已经劈碎了木门。

原来不是幻觉,这烙印真的跟着血脉走。

灵堂里传来的闷响。

我猛地转头,白芷正对着遗像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的声音像敲在我心上。

她的影子被白蜡烛拉得老长,供桌上的香灰随着她每声剧烈跳动,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应和。

她在烧纸。耳蛹的声音从脚边冒出来,我低头看见他像条蛇似的从砖缝里爬进来,嘴唇紫得像泡在墨汁里,可火是冷的,我摸了,烫手的冷。他抬起沾着纸灰的手,指缝间还夹着半张没烧完的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往生钱。

我喉咙发紧,刚要冲出去拽她,识海薄幕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地砖拼合的纹路!

九块青砖围成半圆,和鸦冢那座活祭阵分毫不差。

只要她磕满九个头,主魂印记就会被激活,归墟残党会顺着共鸣把她的命剜走。

我摸出最后半片晶核碎屑含在舌下,凉意在齿间蔓延。

可刚要抬脚,胳膊被人攥住了。

咚婆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她的寿衣沾着露水,鼓槌上的红绸还滴着水。

她摇头,手指往天上指了指——月亮才爬过屋檐,可唢呐声已经在耳边响起来了,是《哭灵》的调子,却比平时快了半拍。

让她喊完。她的声音像老树皮擦过砂纸,有些路,得自己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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