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脚步声来自哪里?(1/2)
我盯着窗外最后一线天光消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老皮说的地底下有动静在脑子里转了三圈,07号病历上的血渍、王强脖子上渗血的纱布、小唐说的两个字,像团乱麻绞着太阳穴。
枕头被我拍得松松软软,蒙在被子里活像个人形。
床头挂的头疼勿扰牌子是用厕纸画的,墨迹还没干透,沾了我指腹上的汗。
护士站的挂钟敲过九点时,我听见张护士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每天这个点来查房,手电筒的白光会在门缝里扫两下。
陈丰?她敲了敲木门,声音像浸了温水的棉花,今晚药按时吃了?
我把脸埋进枕头,发出含混的。
心跳快得耳朵嗡嗡响,连自己都怕这动静会漏了底。
等高跟鞋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数到第十七个呼吸,才轻手轻脚掀了被子。
鞋套是用塑料袋剪的,边缘扎得脚踝发痒。
我贴着墙根往楼梯井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弹簧上,生怕地板吱呀出声。
凌晨一点十七分,老皮说的准时来了——咚,咚,咚。
那声音像是有人拖着铁桶往地下砸,从脚底的瓷砖缝里钻上来,震得后槽牙发酸。
我顺着声儿摸过去,经过二楼拐角时,左边第三间病房的门缝突然漏出点光。
不是日光灯那种惨白,是暖黄的,像手电筒或者手机屏幕。
我停住脚,听见里头有抽抽搭搭的哭声,像谁拿碎玻璃刮着喉咙。
周晓梅的脸突然浮出来——她半个月前被转移走了,走之前抓着我袖子喊地下室有穿白大褂的怪物,护士说她是癔症发作。
哭声又响了些,带着股说不出的熟悉。
我鬼使神差推了门。
霉味裹着潮乎乎的水汽扑过来,窗台上堆着没拆封的纸尿裤,墙角的床垫卷成一团。
暖黄的光来自床头柜,一本硬壳日记本摊在上面,封皮是深褐色的,用红笔写着:他们不是医生,他们是怪物。
我手指刚碰到纸页,后颈的汗毛地竖起来。
走廊里传来皮靴碾过瓷砖的声音,是保安特有的步频——两步一顿,第三步加重。
302房怎么亮着?是王强的声音,混着烟味和来苏水的腥气,今天轮班的小刘呢?
我反手关掉灯,衣柜门在指尖发出细不可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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