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高桥圣子与瑕疵品」(2/2)
这一针时效很短,仅有5分钟,这玩意属于明令禁止的管制物品,就算是久崎隼人也很难弄到。
换而言之,五分钟以内,高桥圣子的确什么也做不了,但是麻醉的仅仅只是身体的肌肉而已,她的意识是保留着的——她能感受到接下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久崎隼人确认目标已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这才缓缓站起身。
他动作迅捷而冷静,反手彻底关上了公寓门并反锁,拉上了玄关和所有窗户的窗帘,隔绝了内外世界。
他对于眼前的「作品」暂时失去了兴趣,他的注意力首先集中在确保环境的绝对安全上。
他快速而无声地检查了公寓的每一个房间,确认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正在运行的监控设备。
然后,他回到了玄关。
此刻,高桥圣子。
或者说,曾经是高桥圣子的那个美丽的生命体——
正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完全松弛的姿势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一个被弄坏了的、极其精美的人偶。
她的眼睛依然望着天花板,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绝望的灰暗在其中蔓延。
久崎隼人的眼神再次恢复了那种评估艺术品的专注与冷静。
他蹲下身,开始毫无顾忌地、近乎粗暴地撕开她身上那件昂贵的连衣裙。
华丽的布料在他的手中如同废纸般被轻易撕裂、褪去。
很快,那具他曾在外界惊鸿一瞥、并为之震撼的完美青春胴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公寓冰冷的空气中和他那审视的目光下。
【さあ、検品の时间だ。】
(那么,开始验货的时间了。)
他的低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他的目光如同精确的扫描仪,贪婪而细致地掠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曲线。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冰冷地抚过她那修长优雅的脖颈、圆润柔美的肩头、线条流畅得令人惊叹的左臂、饱满而挺拔的胸脯、纤细有力的腰肢、比例完美得如同雕塑般的右腿…
「すばらしい…実に见事なプロポーション…」
(太出色了…真是绝妙的比例…)
「このしなやかさ…この张り…生命力の完璧な造形…」
(这柔韧度…这紧致感…生命力的完美塑造…)
他的呼吸微微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比他之前在远处观察到的还要完美!
这肌肤的质感,这肌肉的线条,这骨骼的形态…
无一不是上帝最杰出的造物!
这简直就是为他那伟大作品量身定做的、最极品的材料!
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将这完美的左臂、右腿还有这具身躯融入他的收藏后,那件「最终作品」将会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完美无瑕!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开始进行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检查——
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肉眼在远处难以察觉的瑕疵。
他检查了她的背部,光洁如雪。
检查了她的脚底,毫无瑕疵。
那只手臂,其每一根手指都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最极品的白玉。
就在他几乎要确认这是绝对完美的「素材」,准备开始进行「采集」工作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的目光,凝固在了她身体右侧,肋骨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平时即便穿着比基尼也几乎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
那里,并非疤痕,也并非污渍。
那是一小片天生的、颜色极浅淡的、呈不规则裂纹状的…
「アザ」(胎记)。
这片胎记很小,粉白色的,其颜色也很淡,在远处或者光线不佳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甚至在高桥圣子自己看来,这可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特点。
但在久崎隼人那偏执到变态的、追求绝对「完美」的审美标准下,这一小片天然的、无法去除的印记,不啻于在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上,发现了一道丑陋的、无法弥补的裂痕!
他眼中的兴奋和狂热,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转化为极致的震惊、失望,以及…无法遏制的愤怒!
「な…なんだこれは?!」
(什…这是什么?!)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手指猛地触碰上那片肌肤,用力揉搓,仿佛想要将那不完美的印记徒手抹去!但那当然是无济于事的。
「くそっ…!」
(可恶…!)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之前的所有赞美和欣喜荡然无存。
一种功亏一篑的巨大挫折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玄关里来回踱了一步,眼神变得暴躁而危险。
「こんなものがあるなんて…远くからは全く见えなかった…」
(居然有这种东西…远处根本完全看不到…)
「不完全…これは不完全な代物だ!」
(不完美…这是不完美的次品!)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被欺骗和被辜负的怒火。
他追求的是绝对、纯粹、毫无瑕疵的「美」。
任何一点天然的「缺陷」,哪怕再微小,在他的标准里,都是不可接受的!
这样的「材料」,不配成为他「至高杰作」的一部分!
它会玷污那件作品的纯粹性!
他猛地转头,再次盯着地上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美丽躯体,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和厌恶,仿佛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がっかりだ…】
(太令人失望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失控的情绪。
多年的谨慎和偏执让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完美的身躯还没有找到,还需要继续等待和寻觅。
但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双腿和手臂上。即使身躯被「污染」了,但这右腿和左臂……
在近距离的仔细检查下,除了连接躯干的部分,它们本身…依旧是如此完美无瑕。
「…しかし、手足だけは…」
(…但是,只有手脚的话…)
他的理智(或者说疯狂)重新占据了上风。
不能带走整个「次品」,但将这些依旧完美的「部件」带走,似乎…也是一种补偿,并且能暂时填补画箱中的空白,慰藉他此刻极度失望的心情。
「…无駄にはできない。」
(…不能浪费。)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残酷。
他迅速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那个看起来像是高级乐器盒的特殊容器,里面整齐地陈列着各种闪着寒光的、专门定制的手术器械——
异常锋利的高速振荡骨锯、解剖刀、大量吸水材料和密封袋。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和欣赏,如同一个最高效但也最无情的屠夫,开始进行他的「采集」工作。
高速骨锯发出低沉而令人牙酸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公寓里回荡,掩盖了所有分离组织和骨骼的可怕声响…
高桥圣子什么都做不了,她像是手术台上突然醒来的病人,能感受到一切撕心裂肺的疼痛,能听到自己的肉体和骨骼被一点点拆离的声音……
她什么也……做不了。
……
久崎隼人的切割过程精准、快速、且极其专业,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藏品」的「完整性」和「美观性」。
许久之后。
久崎隼人仔细地清洗了所有工具,并将它们收回特制的盒子中。
他同样彻底清理了现场,清除了所有他可能留下的痕迹,脚印,指纹……以及……主要的生物遗留物。
他用带来的大型密封袋,装走了那两条完美得令人心醉的腿和手臂,以及高桥圣子那身被撕碎的衣服和随身物品。
地上,只剩下那具已不再完整、并且因为那片微不足道的胎记而被判定为「次品」和「失败」的躯干,以一种无比凄惨和荒凉的状态,躺在冰冷的玄关地板上。
久崎隼人最后冷漠地瞥了一眼那片破坏了他所有计划的胎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艺术家对失败作品的厌弃。
「まだだ…最も美しい胴体はまだどこかにある…」
(还不够…最美的身躯还在某个地方…)
他压低帽檐,提着装有新「藏品」和工具的箱子。
如同来时一样,像一个优雅而冷漠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公寓,融入了东京深沉的夜色之中。
公寓里重归死寂,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名为「完美」的残酷欲望残留的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的拼图,依然缺少最关键的那一块——完美的身躯(完璧な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