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4 指导的结束与糊身的黄泥」(2/2)
而此刻,那位被他们在心中无限拔高的“绝世高人”本尊,正经历着人生中最难以启齿的煎熬。
教学楼那间偏僻的厕所内。
真正的九条阵警部,依旧像个被遗忘的囚徒,死死困在最里面的隔间。
隔壁那位不知名的“爆发者”似乎已经离去,但那股浓郁不散、令人窒息的气味,以及脑海中循环播放的恐怖音效,依旧持续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经历了某种非人的酷刑。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自己”——也就是恢复了本来面貌的神渡准——推门走了进来。
厕所里没有其他人。
九条阵如同看到了救世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掠过神渡准冲出了那个让他留下终身心理阴影的狭小空间。
随后大口呼吸着相对“清新”的空气,虽然这空气中依旧混杂着那股该死的味道。
「ち…ちくしょう…もう二度とあんな目に遭いたくない…」
(该…该死…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事情了…)
他扶着洗手池,声音都在发抖。
神渡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
「终わった。国枝弘一は“流桜”と名付けた新たな技法を会得した。満足したようだ。」
(结束了。国枝弘一领悟了名为“流樱”的新技法。似乎很满意。)
九条阵:
「……」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该为那个认真的后辈高兴,还是该为自己这荒谬的处境悲哀。
神渡准继续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趣味:
「しかし、九条警部、今回の件で、お前の立场はより“确固たる”ものとなった。」
(但是,九条警部,经过这次事件,你的立场变得更加“稳固”了。)
他微微停顿,用他那特有的、冷静到可怕的语调,说出了一句让九条阵浑身冰凉的、来自异国的俗语:
「中国にこういう俗语がある,『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と。」
(中国有这样一句俗语,【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つまり、お前は最早、戻れない。」
(也就是说,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九条阵猛地抬头,对上神渡准那淡漠的视线。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无奈。
是啊,香取神道流、「流樱」的指导、深不可测的实力…
所有这些标签已经被牢牢地贴在了他九条阵的身上,被那么多人亲眼见证、热烈讨论。
他现在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这辈子,恐怕都要顶着这个“古流剑豪”、“素盏呜尊级别”的虚假光环,直到进棺材!
一股极度的苦涩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扭曲的、近乎哭笑的叹息:
「はは…その比喻、地狱のように的确だな…」
(哈哈…这个比喻,真是准确得如同地狱一样…)
尤其是,刚刚隔壁就真的就…!他立刻强行掐断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还能说什么呢?事实如此。
这裤裆里的黄泥巴,他是摘不掉了。
他长长地、认命般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还在发痛的太阳穴,看向神渡准,语气复杂地说道:
「…とにかく、今回は助かった、ありがとう、神渡さん。」
(…总之,这次得救了,谢谢你,神渡先生。)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真诚:
「国枝那家伙…あの野郎は、本当にいい奴だ。」
(国枝那小子…真是个不错的家伙。)
神渡准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うん。」(嗯。)了一声,仿佛这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交易或观测实验。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厕所排风扇还在徒劳地嗡嗡作响,试图驱散那顽固执着的恶臭。
一场荒诞绝伦的身份互换剧,终于在这充满异味的环境中,落下了帷幕。
九条阵看着镜中自己那略显憔悴、却顶着一个巨大无比虚假光环的脸,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前路漫漫,这“黄泥巴”糊身的滋味,看来是要伴随他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