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二次造访与无声的警告」(1/2)

次日清晨,水野凉子是在剧烈的、如同钝器敲击般的头痛和一种更深层、更冰冷的恐惧中挣扎着醒来的。

昨晚居酒屋的记忆如同被撕碎的噩梦片段,混杂着酒精的腥辣气味,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回——

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喋喋不休的舌头;

提及路地里(ろじうら)那个禁忌词汇时的失言;

神渡准突然插入的、冰冷而精准的话语;

还有……似乎惊鸿一瞥瞥见的、那个高大刑警愤然离去的高大背影?!

这个模糊却可怕的认知让她瞬间如坠冰窟,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竟然在警察面前,在那种状态下,差点将那个足以毁灭一切的秘密脱口而出!

虽然老板最后似乎用话语圆了过去,但那位眼神锐利如鹰的九条警部补,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极度的后怕让她胃部一阵翻搅。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廉价公寓,一路心神不宁地赶到「世道」衣铺,脸色苍白得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嘴唇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一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她就朝着店铺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猛地、几乎九十度地鞠躬,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悔恨而带着明显的哭腔:

「ボ…ボス!すみません!昨晩…酔っ払ってしまって!…でたらめを言ってしまいました!本当に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老…老板!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我…我胡说八道了!真的非常对不起!)

世屉正站在宽阔的黑色工作台前,手持一把极其柔软的白毫刷,专注地清理着一件悬挂着的黑色大衣表面那根本不存在(或者说凡人肉眼无法看见)的微尘。

对于凉子这番几乎要跪地谢罪的惶恐姿态,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她只是一团扰动的空气。

「忘れろ。」

(忘了它。)

只有简短的、冰冷的三个字,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评论窗外无关紧要的天气。

但这种极致的平淡,在深知他背后所隐藏的、足以令万物湮灭的恐怖力量的凉子听来,却比任何疾言厉色的斥责都更令人心慌意乱,毛骨悚然。

她不敢再多言一个字,只能战战兢兢地、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般,拿起角落的清洁工具开始机械地工作。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如同在锋利的刀尖之上跳着无声的舞蹈,内心的恐惧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吞噬。

与此同时,警视厅那间气氛压抑的办公室里,九条阵再次承受了上司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火。

「四ツ谷?瓜二つ?そんな暧昧模糊な情报が何の役に立つ!九条!俺が求めているのは确たる证拠だ!生きているなら姿を、死んでいるなら遗体をだ!今日中に全ての可能性を洗い直せ!特にあの洋服屋とあの店员だ!奴らには絶対に问题がある!」

(四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种虚无缥缈的线索有什么用!九条!我要的是确凿的证据!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今天必须再去给我排查所有可能性!尤其是那个服装店和那个店员!他们肯定有问题!)

顶着上方施加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力,满心憋屈、烦躁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交织在一起,九条阵再一次脚步沉重地来到了「世道」衣铺那扇熟悉的、深灰色的门前。

「チリーン——」

(叮铃——)

风铃声再次响起,此刻听来却格外刺耳。

正在心不在焉地擦拭着玻璃柜台、心神不宁的凉子看到去而复返的九条阵,吓得魂飞魄散。

她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抹布直接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她的脸色瞬间再次惨白得毫无血色,如同见了鬼魅。

九条阵这次甚至没有分给她一丝余光,他的目光如同锁定目标的猎豹,直接穿透店铺的寂静,牢牢锁定了依旧如同雕塑般矗立在最深处工作台后的神渡准。

几乎是进入店内的瞬间,这位经验丰富的刑警就敏锐地察觉到,今天,这位年轻店主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场,似乎比前两次接触时更加……难以言喻。

所有的衣服仿佛都在看向自己,冷冽的雪松香气此时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对方的表情依旧如同覆盖着冰雪的湖面,看不出明显的变化,但一种无形的、几乎令人呼吸困难的低気圧(ていきあつ-低气压)开始无声地弥漫在店内的每一寸空气之中,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神渡君、重ね重ね迷惑をかける。」

(神渡君,抱歉再次打扰。)

九条阵硬着头皮,顶着那无形的压力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昨日あなたが言及された、四ツ谷で目撃されたという田中哲也に极めて似ている人物について、より具体的な时间、场所、特徴を提供していただけないだろうか?これは我々にとって极めて重要です。」

(关于昨天你提到的,在四谷看到的那位与田中哲也极其相似的人,能否提供更具体的时间、地点和特征?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