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时空凝滞与原罪君王的低语」（2/2）

（顺便一提，这层楼的监控系统，‘碰巧’从三天前就开始故障报修了。）

「全く…不运な偶然だ。」

（真是……不幸的巧合。）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看九条阵一眼，也不再关注这病房内凝固的疯狂与空洞。

身影如同他来时一般诡异，向后轻轻一退，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无声无息地……又一次融入了身后那片浓郁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随着他的离开，那凝滞时空的、令人绝望的恐怖力量骤然消失！

时间重新开始疯狂流动！

「死ね！役立たず！」

（去死啊！废物！）

中村信的咆哮和蓄满力量的拳头再次落下！

仪器倒地的刺耳噪音继续响起！

尘埃重新在阳光中慌乱地飞舞！

疯狂的、令人作呕的喧嚣再次充斥了整个病房！

但九条阵的心境，已然截然不同。

神渡准那如同最终箴言般的话语，冰冷地、深刻地烙印在他的意识最深处。

解脱？

是啊，对于眼前这两个存在而言，死亡，或许真的是唯一且慈悲的解脱。

一个灵魂已然彻底疯狂扭曲，沦为人形之魔；

一个已被掏空所有善念与人性，只剩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让他们继续存在下去，只是延长这出毫无意义的悲剧。

而监控故障……这看似“巧合”的信息，剥去了最后一丝顾虑。

这意味着，不会有任何凡俗的电子眼记录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审判与净化，将在绝对的隐秘中进行。

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如同举起千斤重担，再次抬起了手臂，举起了那把仿佛因期待而微微嗡鸣的【伪善の拥】（伪善之拥）。

枪身似乎因为再一次即将到来的“盛宴”而闪烁着愈发幽暗的光芒。

中村信似乎终于从疯狂的宣泄中感受到了那致命的、冰冷的威胁。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濒死的野兽，死死盯住那再次对准他的枪口，喉咙里发出了更加尖利、却充满恐惧的咒骂。

九条阵的眼神，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是一种抛却了所有犹豫、所有质疑、所有属于人类的彷徨与负罪感后，只剩下执行最终命令般的、绝对的冰冷。

カチッ！カチッ！

他稳稳地，再次扣动了两下扳机。

嗡——！

嗡——！

两道凝练到极致、散发出纯粹毁灭气息的白炽光焰，如同神明降下的、了无痛苦的慈悲（或者说，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冷酷），精准地、同时吞没了中村信那疯狂嘶吼的身影和中村悠也那具毫无生气的空洞躯壳。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一丝烟雾。

光芒一闪即逝，如同从未出现。

地上，只留下两滩并排的、尚勉强维持着人形轮廓的、微微冒着余温的灰烬。

所有的疯狂、所有的空洞、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痛苦、以及那被榨取后残存的一点人性渣滓，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净化”、归于绝对的虚无。

病房内，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令人耳膜发胀的绝对寂静，仿佛连空气也失去了自己的脉搏。

九条阵默默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尊石雕，良久，良久。

他缓缓收起【伪善の拥】（伪善之拥），深灰色的枪身冰凉依旧，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能量从未存在过。

他蹲下身，伸出双手，极其缓慢地、近乎仪式般地将那两滩人形的灰烬，小心翼翼地聚拢在一起，捧成一抔。

随后，他走到窗边，“哗啦”一声，将百叶窗完全拉开，让窗外午后那灿烂到刺眼、仿佛足以照亮世间一切阴暗角落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汹涌地照射进来，照亮了病房内的每一粒尘埃，也照亮了他手中那捧灰烬。

外面，微风徐徐，带着都市远方的模糊喧嚣。

九条阵站在窗前，将双手伸出窗外，摊开掌心，任由那一抔灰烬暴露在阳光与微风之中。

很快，那些细密的灰烬就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被徐徐的、温柔的风，一缕缕、一丝丝地带走，飘散向远方。

而那随风渐渐飘散、逝去的灰烬，在毫无遮拦的强烈阳光照射下，竟折射出某种虚幻而诡异的、仿佛带着一丝圣洁感的淡金色光芒，这光芒倒映在九条阵那空洞、破碎、仿佛也失去了某些重要之物的瞳孔深处。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他收回手，关上百叶窗，隔绝了外面过于明亮的世界。

转身，推开病房那扇沉重的门，步履异常沉稳地离去，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片重归“洁净”的空间。

走廊外，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光线柔和，一如他来时那般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