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新宿巷尾与一份工作」(1/2)

夜色如同浓稠的、无法化开的墨汁,再次沉重地笼罩了新宿。

无数ネオンサイン(霓虹灯牌)如同这座城市永不疲倦的、贪婪的欲望眼瞳,冰冷而迷离地闪烁着,将街道染成一片片不真实的赤(あか)、青(あお)、紫(むらさき)色块。

世屉——

或者说,此刻更应称之为神渡准,如同一个绝缘体,再一次来到了这里,行走在这片喧嚣与糜烂的边缘地带。

对于那些从灯红酒绿的店内投射出的、黏腻诱惑的目光,对于那些空气中混杂着高级香水、廉价酒精、烟草和更深沉的颓废气息,他完全无动于衷,仿佛周身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在一个偏离主干道、光线晦暗、充斥着垃圾桶散发出的酸腐气味的巷尾,一阵熟悉的、夹杂着醉醺醺的污言秽语和微弱哭泣的争吵声,让他那总是直视前方、淡漠如同古井的目光,微微向声源处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

又是她。那个曾在霓虹灯下暴露出手臂上自残伤痕的女孩。

此刻她正被三个明显醉得不轻的恶汉、流里流气的男人堵在肮脏的墙角。单薄的肩膀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剧烈地瑟瑟发抖,脸上原先刻意涂抹的浓妆被泪水晕开,留下狼狈的痕迹,只剩下最原始的、绝望的恐惧。

她那破旧的、印着廉价卡通图案的钱包被其中一个染着枯草般黄毛的混混抢在手里,正粗暴地胡乱翻找着,却只倒出几枚可怜的十元硬币,叮当落在地上。

「っ!がっかりだぜ!こんなんじゃ、别ので払ってもらうしかねぇな!」

(啧!穷鬼一个!那就用别的来抵债!)

另一个满身酒气、身材壮硕如牛的男人脸上露出令人作呕的淫笑,伸出毛茸茸的粗壮手臂,径直去抓女孩纤细的胳膊。

「やめて!お愿いします!お金はなんとかしますから…!」

(不要!求求你们!钱我会想办法……)

女孩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徒劳地向后缩去,单薄的脊背紧紧抵住冰冷潮湿、布满涂鸦的墙壁,退无可退。

世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或迟疑,甚至没有加快或放慢,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步调,径直走了过去,仿佛只是要穿过这条小巷。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高大,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

「おい!チッ!小僧!余计な真似するなよ!」

(喂!小子!少多管闲事!)

第三个流氓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立刻恶声恶气地吼道,试图用凶狠的眼神和语气吓退这个看起来只是身材高挑、像是个普通学生哥的年轻人。

哇哦,那是真的勇啊。

世屉仿佛听觉神经被切断,对他们的存在和威胁完全无视。

瞬间,他已切入三人形成的包围圈中心。

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并不迅疾,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违反物理常识的舒缓,如同在粘稠的空气中划开一道平滑而无形的涟漪。

揽雀尾。他的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最先伸向女孩的那只粗壮手腕上,并非抓握,只是轻轻一贴、一引。

那壮汉却猛地感觉一股自己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劲力传来,整个人下盘瞬间虚浮,失衡前扑,像个被无形绳索牵引的沉重沙袋一样。

“ドスン!”

一声闷响,面孔结结实实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哼都没哼一声,就眼冒金星地软软瘫倒下去,失去了意识。

手挥琵琶。几乎在同一微秒的时间刻度内,他的另一只手如同拂过琴弦般,轻柔地“拂”过那个抢钱包的黄毛混混的手肘曲池穴附近。

黄毛只觉得整条胳膊骤然一麻,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穿透,所有力气瞬间消散,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钱包脱手飞出,恰好被世屉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接住。

与此同时,世屉的脚下极其微妙地一绊,黄毛便惨叫着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抱着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剧痛难忍的肩膀痛苦地翻滚呻吟。

如封似闭。最后那个反应稍慢、此刻才咆哮着冲上来的流氓,所有杂乱无章的攻击被世屉双臂一个看似柔和圆融、实则严密无比的开合圆弧动作轻易格挡、化开,胸前空门大露。

世屉的指尖在他胸口檀中穴附近看似随意地、轻飘飘地一按。

那人顿时如遭重锤轰击,双眼暴突,一股剧烈的窒息感和心悸感传来,呼吸困难,捂着胸口踉跄着连连后退,最终一屁股瘫坐在地,脸上只剩下纯粹的骇然与无法理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秒左右。

干净、利落、高效到了极致,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引人注目的声响。

世屉的气息平稳如初,没有丝毫紊乱,连身上那件深色外套的衣角都没有起多少皱褶。

他静立原地,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信手拍掉了沾染在衣袖上的几点微尘,而非瞬间击倒了三名成年男性。

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一片空白。

她看着那个上次在绝望中给予她金钱、眼神冷漠如冰的高大男人,此刻如同清理垃圾般,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近乎艺术般的飘逸动作瞬间瓦解了所有的威胁。那不像是在打架斗殴,更像是在演绎某种古老而致命的仪式性舞蹈。

毕竟是中国拳法中的太极拳(たいきょくけん)招式。

世屉这才缓缓转过头,看都没看地上痛苦呻吟或昏迷不醒的混混,只是将那个破旧的钱包,平静地递还到女孩面前。

「……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谢…谢谢……)

女孩颤抖着,如同受惊的小兽,小心翼翼地接过失而复得的钱包,声音细若蚊蚋,几乎不敢抬头直视他深邃的眼睛,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また追い出されたか。」

(又被赶出来了?)

世屉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关怀或怜悯,更像是在进行一项纯粹的信息确认,冰冷得如同机器提问。

女孩猛地抬起头,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被戳破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麻木的绝望。

「……はい……歌舞伎町の方でも……もうダメだと言われて……私が……不吉(ふきつ)だっ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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