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码头苦力,泥潭挣扎(1/2)
江风凛冽,带着水腥气和机油味。3号码头并不算大,堆放着一些集装箱和散货,几辆锈迹斑斑的卡车停在一旁。时间还早,工地上只有零星几个工人在走动。
龙西念找到那个所谓的“王工头”——一个穿着脏兮兮皮夹克、叼着烟卷、皮肤黝黑粗糙的中年男人,正蹲在一堆麻袋旁和另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说话。
“王……王工头?”龙西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些,“我来应聘卸货工。”
王工头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龙西念此刻的样子实在狼狈: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衣服单薄破旧,还沾着昨晚的泥污。王工头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就你这身板?扛得动包吗?我们这卸的是饲料,一袋八十斤!”
“我能行!”龙西念挺了挺瘦弱的胸膛,急切地说,“我力气不小,以前也干过力气活!日结,不要证件,我只要今天的工钱!”
或许是龙西念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求生欲打动了他,又或许是真的缺人手,王工头撇了撇嘴,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行,试试吧。手套自备,没有就去那边捡个破麻袋片垫着。上午卸两车,干得好中午管一顿盒饭,下午看情况。工钱……”他伸出两根手指,“两百,干完就结。偷懒或者干不动,随时滚蛋,一分没有。干不干?”
两百!还有一顿饭!龙西念的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地点头:“干!我干!”
王工头指了指旁边一辆刚开进来的中型货车:“就这车,跟老陈一起卸。动作快点!”
老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同样瘦削,但骨架粗大,手上全是老茧和裂口。他看了龙西念一眼,没说话,默默地递过来两块厚实的、但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帆布:“垫肩上,不然磨破皮。”
龙西念感激地接过,学着老陈的样子绑在肩膀上。车厢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印着“xx饲料”的编织袋。浓郁的、带着点霉味的饲料粉尘扑面而来,呛得龙西念咳嗽了两声。
老陈已经扛起一袋,稳稳地走下跳板,走向不远处的仓库。动作熟练,步伐稳健。
龙西念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抓住一袋饲料的边角。好沉!比他想象中沉得多!八十斤的重量压下来,让他本就虚弱的手臂和腰背一阵酸软。他咬牙,闷哼一声,将袋子甩到肩上。粗糙的编织袋隔着薄薄的帆布摩擦着皮肤,肩胛骨传来一阵钝痛。
他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走下跳板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车厢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饲料袋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腰快要断了。汗水瞬间就从额头、后背涌了出来,和饲料粉尘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又痒又难受。
“别停,停就更走不动了。”老陈卸完一袋回来,经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
龙西念咬牙坚持,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把第一袋扛进仓库指定的位置。放下袋子的瞬间,他几乎虚脱,扶着墙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停!为了那两百块,为了那顿饭!
他转身,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向第二袋、第三袋……重复着这简单而残酷的机械劳动。肩膀很快就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每扛起一袋都像受刑。腰背的肌肉在尖叫抗议,手臂抖得厉害。汗水流进眼睛,又涩又疼。
老陈一直沉默地干着活,速度不快,但很稳,仿佛不知疲倦。他看到龙西念摇摇欲坠的样子,几次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在他实在扛不动、动作变形时,会过来搭把手,帮他把袋子扶稳。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龙西念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是凭着本能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在坚持。终于,王工头在车旁喊了一声:“行了!这车卸完了!歇十分钟,准备下一车!”
龙西念直接瘫坐在仓库冰冷的水泥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他浑身像散了架,汗水湿透了里外衣衫,肩膀上传来阵阵刺痛,肯定破皮出血了。嘴里又干又苦,喉咙像着了火。
老陈默默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塑料水壶:“喝点。”
龙西念接过,也顾不上脏,仰头灌了几大口。凉水划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他喘着气,看向老陈,嘶哑地说:“谢……谢谢陈叔。”
老陈摆摆手,在他旁边坐下,掏出一包最廉价的香烟,自己点了一根,又递了一根给龙西念。龙西念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他以前不抽烟,但此刻,极度疲惫和压抑下,似乎需要点什么来麻痹神经。
劣质烟草辛辣的味道呛得他咳嗽,但一股奇异的、短暂的松弛感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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