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灵根初萌，情缘将尽（2/2）

她的话语，直接点明了那层两人都心知肚明却未曾捅破的窗户纸——离别，已在眼前。

林玄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宁静而美好的侧脸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真诚：“师姐……这段时日，多谢。”

多谢你的宁静，抚平我的焦躁；多谢你的慧眼，点醒我的迷途；多谢你的存在，让我在这孤寂的绝境中，不曾感到彻底的孤独。

净尘微微侧首，迎上他的目光，那澄澈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她唇角那丝极浅的笑意再次浮现，这一次，却带着一丝澹澹的怅惘：“缘来则聚，缘去则散。能于佛法中得遇知己，亦是净尘之幸。”

她没有说什么“留下”或者“保重”之类的话，只是将这份短暂的交集，定义为了“佛法中的知己”。这已是她身为佛门弟子，所能表达的最深切、也最无奈的情感。

两人并肩站立，久久无言。晨风吹拂着菜叶，沙沙作响，也拂动了净尘灰色的僧袍下摆，和她光洁额前并不存在的发丝。阳光穿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却又仿佛下一刻就要随着日升而分离。

一种无声的、浓得化不开的离愁别绪，在两人之间弥漫。他们都清楚，当林玄体内涅盘完成，灵根彻底复苏，力量回归之时，便是他离开大般若寺，重返红尘之日。而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诀。佛门与红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份发于困境、止于礼法的情愫，终究只能成为彼此记忆中，一段特殊而深刻的印记。

林玄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腾的情感强行压下，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还有必须回去的理由，还有必须承担的责任。

“师姐，保重。”他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

净尘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心底，随即合十躬身：“师弟，前路珍重。”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步伐依旧沉稳，那灰色的背影在晨光中，却显得格外单薄与决绝。

林玄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院门之外，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加速运行的生机与力量。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但有些离别，注定没有重逢。

他收拾心绪，将所有的感伤与不舍，都化为推动“涅盘”的动力。他必须尽快恢复，尽快离开这里。

因为，他感应到，那来自远方的三股熟悉气息，已经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就在山门之外。风暴将至，他需以最强的姿态，去迎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