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网迷城:设计院的年终风波(1/2)

十二月的寒风吹过办公大楼的玻璃幕墙,将城市的天际线切割成冰冷的几何图案。在xx电力设计院电气科,年终奖发放通知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每个人心中引爆了压抑已久的情绪。

“这个数字是不是少打了一个零?”李工盯着手机银行的通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三十七岁的王磊是部门的老骨干,他默默计算着自己的数字——比去年少了四成,甚至不及五年前他刚升任高级工程师时的水平。

“听说院里今年总包的那个滨海新区电网项目垫资太多,资金链都快断了。”坐在角落的赵敏低声说,她是部门里消息最灵通的。

“不止一个项目,”王磊叹了口气,滑动着手机上的项目列表,“我手头三个项目都在垫资,甲方付款周期越来越长,院里却要求我们先垫上。”

设计院的会议室里,部门主任张建国正面对着一张张不满的面孔。这位五十岁出头的电气专家曾经是技术标兵,如今却被管理岗位压弯了腰。

“我知道大家有情绪,”张建国推了推眼镜,“但院里也有困难。今年市场竞争激烈,设计费一压再压,总包项目又要垫资,现金流确实紧张。”

“那为什么大头上交院里?”年轻工程师刘洋忍不住质问,“我们熬夜画图,通宵改方案,结果连应得的都拿不到?”

张建国欲言又止。他清楚院里近年来扩张过快,管理层薪酬和行政开支急剧增加,各设计部门成了“奶牛”,却得不到足够的反哺。但他不能说,只能无奈地传达上层的决定。

消极怠工的情绪像流感一样在设计院蔓延。最明显的迹象是电气专业四个月未能提交的埋管资料——这本该是两周内完成的基础工作。

“滨海新区那个项目,埋管资料卡在谁那里了?”张建国在周例会上问。

会议室一片沉默。负责该部分的陈工低头摆弄钢笔,仿佛没听见。

“陈工?”张建国点名。

“张主任,资料在我这儿,”陈工终于抬头,“但图纸和现场对不上,需要甲方提供准确的测绘数据,他们拖了两个月了。我催了,但院里不是要求‘服务至上’吗?我不敢催太紧。”

借口,全是借口。张建国心里明白。陈工的能力他清楚,若非心灰意冷,绝不会让这种基础工作卡壳。这是一种沉默的抗议,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有力。

更令人忧心的是私下流传的离职传言。午餐时间,食堂角落里的窃窃私语越来越频繁。

“听说刘洋在偷偷找下家,有家私营设计院开价比这里高50%。”

“赵敏也在联系以前的客户,想跳去甲方。”

“王工这种老骨干要是走了,咱们部门可就垮了一半。”

这些传言像幽灵一样在办公大楼的走廊里游荡,抽干了最后一点工作热情。人们依然准时上班,却少了以往的忙碌;键盘声依然响起,却透着敷衍的节奏。

王磊坐在自己的隔间里,看着屏幕上复杂的电气接线图,思绪却飘到了别处。他想起十年前刚入职时的设计院,虽然收入不高,但项目精雕细琢,师徒传承,每个人都有奔头。如今,项目多得做不完,质量却不断下滑,加班成了常态,收入不增反降。

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整理着近年来部门所有项目的收支数据——这是他悄悄做的。数据冰冷地显示着一个事实:部门承担的项目数量增加了三倍,但净收益却下降了20%。开支像脱缰的野马,尤其是管理成本和垫资利息。

“看什么呢?”赵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王磊吓了一跳,连忙最小化窗口。“没什么,一些旧图纸。”

赵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也发现了,对不对?我们干的活越来越多,钱越来越少。知道为什么吗?我听说院里在盲目扩张,搞什么多元化投资,结果亏了一大笔,现在要从我们这里抽血补窟窿。”

“你从哪儿听说的?”

“财务部的小周,他上个月也辞职了。”赵敏顿了顿,“还有,那个埋管资料,陈工不是不能做,是他不愿意做。他说了,院里不把奖金问题解决,核心资料就慢慢出,反正急的是甲方和院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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