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新疆项目,全员血压飙升(2/2)

“操他妈的!”老张脖子上的筋都爆了起来,眼睛血红,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他们知道个屁!他们知道我们连续三个月,天天干到凌晨三点,第二天八点还得准时打卡吗?!知道吗?!”

他吼得唾沫星子横飞,身体晃了两下,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撑住桌沿,才没栽下去。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那不是在哭,那是野兽受了致命伤之后,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绝望的呜咽。

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敢出声,都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效果图上被安全帽砸过的地方,凹下去一块,旁边是安全帽滚落时划出的难看白痕,像一道永久的伤疤。

自那以后,“新疆”就成了部门的禁忌,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把钝刀子,慢慢割。老张调去了闲职,人没走,魂儿好像丢了一大半。部长头发白得更厉害了。而其他人,每次听到有新疆的活儿,那反应,真不是装的,是真毛骨悚然,从尾椎骨窜上来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

可活儿,它不管你悚不悚。该来的,躲不掉。

部长站在投影幕布前,幕布上那个鲜红的“急”字刺得人眼睛生疼。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才用那种干涩得快要冒烟的嗓子,宣布了那个所有人早有预感,却依旧不愿听到的消息:

“明天……下一个新疆项目的中标通知书,就要到了。”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连最后那点窸窣声都没了。真真正正的,死一样的寂静。

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肝部,那里好像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有人使劲揉着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把即将到来的、无尽的加班和压力揉散;还有人,眼神发直,空洞地盯着幕布上那个“新疆”的地名,嘴唇无声地嗫嚅了一下。

没人说话。

但每个人心里,都仿佛已经听到了戈壁滩上那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还有那漫长无比,仿佛永远也见不到光的、凌晨三点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