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深宫秘辛,惊天之谜(1/2)

子时的梆子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长乐宫却已沐浴在一种与深夜死寂截然不同的、令人窒息的凝重之中。晨光熹微,非但未能驱散阴霾,反将宫殿的飞檐斗拱映照得如同蛰伏的巨兽,每一片琉璃瓦都闪烁着不安的光泽。

萧逐渊与时若在引路宫人近乎无声的脚步中,穿过一层比一层森严的守卫。甲胄摩擦的细微声响,如同紧绷的神经被反复拨动。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也压不住的、源自恐惧的铁锈味。

太后的寝殿,香雾缭绕,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口鼻之上。凤榻之上,那位母仪天下的至尊女性,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锦被下的身躯蜷缩着,往日威严尽失,只余下一张苍白如金纸的脸。然而,当她浑浊的目光捕捉到时若的身影时,竟骤然迸发出一丝近乎诡异的光彩,一只冰凉枯瘦的手从被中颤巍巍伸出:

“孩子……近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时若心头莫名一酸,快步上前,轻轻握住那只冰冷刺骨、仍在微微颤抖的手。这只手,不似人手,更像秋日枝头最后一片在寒风中挣扎的枯叶。

“娘娘,”她压下喉间的哽塞,另一只手已本能地搭上太后的腕脉,指尖传来的脉象紊乱、急促,如惊弓之鸟,“您此刻感觉如何?”

太后却猛地反手,用一股不似病弱老人的惊人力道死死攥住时若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入她的皮肉:“他们……他们回来了……”她的声音嘶哑破裂,每个字都浸透着未散的惊怖,“哀家认得……认得那双眼睛!阴冷,怨毒,和十几年前,在端敬宫窗外……一模一样!十几年了……一点都没变!”

萧逐渊单膝跪地,垂首敛目,声音沉稳如磐石,试图压住这满室惶然:“请太后娘娘明示,昨夜究竟发生何事?臣等纵粉身碎骨,亦必护娘娘周全,肃清宫闱!”

太后仿佛被他的话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深吸一口带着浓香与恐惧的空气,眼中泪光混杂着难以言说的悔恨与恐惧:“当年……当年哀家不慎撞见苏文渊,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给他亲生女儿端敬的药里下毒!他亮出那面代表着前朝余孽的令牌威胁哀家时……窗外,就站着一个人,就用昨夜那双眼睛……冷冷地看着!”

时若只觉太后腕间的脉搏跳得愈发狂乱,连忙取出一粒精心调制的宁神丸,柔声劝慰着喂她服下:“娘娘,慢慢说,此处侍卫林立,很安全。”

待那药力稍稍抚平了剧烈的喘息,太后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已是一片破釜沉舟的决绝:“端敬……那苦命的端敬……她哪里是病死的?她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毒杀的!”这句话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就因为她……发现了苏家是前朝余孽的天大秘密!更发现了他们……他们用前朝秘药毒害先帝的弥天阴谋!”

萧逐渊豁然抬头,目光如电:“何种阴谋?!”他已隐约触摸到那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边缘。

太后双唇颤抖,声音低得如同鬼魅耳语,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两人耳边:“先帝……先帝他……恐怕并非寿终正寝!”

“是三更散……”太后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泪水蜿蜒划过她瞬间苍老的面颊,“一种前朝宫廷秘传的奇毒,无色无味,入水即融,服用后需足足三月方显症状,形似风寒咳疾,药石罔效……是苏云裳,那个精通药理的妖女,亲手为她父亲调制!”

“苏文渊恨先帝覆灭了他的故国,他要复仇,要光复他那早已化为尘土的前朝……”太后泪水涟涟,目光却倏地锐利起来,死死钉在时若脸上,“但端敬……她竟在入宫前便心有所属,珠胎暗结,怀了那前朝孽种的骨肉!她自知死路一条,竟……竟求到了时文正的门下!”

时若浑身猛地一僵,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时文正!她的父亲?!

太后紧紧盯着时若,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探针,要刺穿她所有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一个在宫中‘意外夭折’的皇女,一个在宫外‘适时诞生’的相府嫡女……时文正,当真好手段!好胆色!这偷天换日、欺君罔上的戏码,竟被他演了十几年!”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嘲弄。

萧逐渊心念电转,立即抓住关键,沉声追问:“太后娘娘可还记得,那孩子身上,可有何特殊印记?”

太后意味深长地、几乎是一寸寸地扫过时若瞬间失血的面庞,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哀家记得……端敬曾抱着那刚出生的婴孩,又哭又笑地对哀家说……说她的肩头,有一处天生的蝶形胎记,色泽殷红,形似展翅,栩栩如生……天下间,再难找出第二处……”

“轰——!”

如同九天惊雷直劈天灵盖!时若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鸣作响,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她下意识地,根本无法控制地,抬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右肩!那个动作,清晰、明确,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骇,彻底落入了太后那洞若观火的眼睛,也烙进了萧逐渊骤然缩紧的瞳孔深处。

蝶形胎记!父亲多年来的疏离冷淡,那双总是透过她望向遥远过去的复杂眼神……柳氏屡次尖刻地嘲讽她“眉眼无一处似时家人”……下人们私下议论她与早逝“生母”毫不相似的窃窃私语……那些她曾以为只是宅斗中伤、自我怀疑的瞬间,此刻全都化作冰冷的铁证,带着排山倒海之力,将她十余年来的认知砸得粉碎!原来,父亲眼中那深沉的、她一直无法理解的痛苦,并非因为她不够好,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他必须用全族性命去掩盖的、活着的罪证?!那十余年的不闻不问,究竟是冷酷,还是最深沉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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