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毒雾蔓延，珩心难测（2/2）

时若将货郎的话转述给他。

萧逐渊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墨竹……此人行踪确实诡秘。但仅凭一个神志不清的货郎的模糊指认，做不得准。而且，”他顿了顿，“我们搜查那几家被查封的、与永王府有关的店铺时，在一家绸缎庄的密室里，发现了少量同样的毒粉，以及几套……与墨竹身形相仿的灰色布衣。”

时若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栽赃嫁祸？还是……时珩与永王并非一条心，甚至可能被永王当成了可以利用和舍弃的棋子？

“永王这是想一石二鸟？”时若瞬间想通了关键，“既制造混乱，向朝廷和锦衣卫示威，又趁机将嫌疑引向一直态度暧昧的时珩，甚至整个时府？若时珩因此被坐实罪名，父亲必然受到牵连，他在朝中便少了一个潜在的对手，也多了一个替他分担火力的靶子？”

“极有可能。”萧逐渊眼神冰冷，“永王此人，最擅长的便是借刀杀人和断尾求生。时珩对于他而言，恐怕早已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只是没想到，他竟用如此歹毒的方式。”

正说话间，安禾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走了进来：“小姐，门房说刚才有个小乞儿塞过来的。”

时若拆开信，里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是她熟悉的、属于时珩的、刻意模仿了印刷体的工整字迹：“非我所为，信否由你。小心‘流言’。”

这封信，比之前的纸条更加直接，几乎是在明确地撇清关系，并发出警告。

时若将信递给萧逐渊。

萧逐渊看完，冷哼一声：“他倒是警觉。看来，永王这把火，已经烧到他眉毛上了。”他看向时若，“你信他吗？”

时若沉默良久。理智告诉她，时珩心思深沉，不可轻信。但直觉又隐隐觉得，如此大规模、无差别的疯狂投毒，不像时珩那种精于算计的人会做出的行径，这太容易引火烧身，不符合他“自保为先”的原则。而且，永王栽赃的迹象也确实存在。

“我不知道。”她最终诚实地说，“但无论是不是他，永王想将时府拖下水的意图已昭然若揭。我们必须要有所应对。”

“没错。”萧逐渊颔首，“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消除毒患，并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此事乃永王指使。至于时珩……”他目光深邃，“或许，这场危机，也是逼他做出最终抉择的时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名缇骑疾步进来禀报：“大人，刚刚收到消息，有人在城中散布流言，说此次投毒事件，与……与时大小姐有关，说她是前朝余孽，精通邪术妖法，炼制毒物祸乱京城，是为前朝复仇！”

流言！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恶毒！显然，这就是时珩信中提醒的“流言”！

时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永王这一手，真是狠辣至极！不仅要用投毒事件嫁祸时珩，拖时府下水，还要用最恶毒的流言，将她个人彻底污名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萧逐渊眼中杀机毕露：“立刻追查流言源头，凡有散布者，一律抓入诏狱！同时，对外公布投毒案初步调查结果，明确指出毒物来源与西郊逆党巢穴查获之物同源！”

他看向时若，语气坚定：“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这污水泼到你身上。”

时若迎上他的目光，心中的惊怒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决绝所取代。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清者自清。他们越是想用这种卑劣手段打倒我，我越要站着，看着他们是如何自取灭亡！”

夜色再次降临，京城在经历了白日的恐慌与混乱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寂静之下，是更加激烈的暗战与较量。投毒的阴影，恶毒的流言，将时若和整个时府都推到了风口浪尖。而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正冷笑着，期待着猎物在恐惧与压力下崩溃。然而，他们低估了猎物的韧性，也低估了护在猎物身旁的那头雄狮的獠牙，究竟有多么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