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顺藤摸瓜，深宫魅影（2/2）

时若心念电转，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流畅而出：“回皇上，臣女生母早逝，留下几本医书杂记，臣女闲来无事，便自行翻阅揣摩。至于验伤断案之理，亦是源于医道，‘望闻问切’亦可适用于勘验现场、探究伤情。臣女愚钝，不过是格物致知，举一反三，并无特定师承。”

她将一切推到生母遗泽和自身“格物”上，既解释了来源，又避免了牵扯出无法解释的“现代知识”，更符合这个时代对“才女”的某种想象。

夏成帝凝视她片刻，目光深沉，未置可否，转而问道：“依你之见，那具无名白骨，以及其背后可能牵扯的辰砂矿旧案，真相究竟如何？”

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问题，回答稍有差池，便可能引来大祸。

时若斟酌着用词，谨慎答道：“回皇上，臣女只懂勘验伤情，推断死因。至于案件真相，需赖京兆尹与各位大人明察秋毫，搜集人证物证，方能水落石出。臣女不敢妄加揣测朝堂大事。”

她将皮球踢了回去，只谈专业，不涉政事，表现得恪守本分。

夏成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似是满意，又似是更深沉的思量。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萧逐渊，忽然道：“逐渊，你以为呢？”

萧逐渊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皇上，时大小姐所言甚是。查案需讲证据。不过，那具白骨颈间的致命伤，以及指甲缝中的辰砂，皆指向当年辰砂矿案恐有隐情。臣已与京兆尹合力追查，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以慰亡魂，肃清吏治。”

他将重点引向了“肃清吏治”，这正是皇帝关心的问题。

夏成帝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此事，反而对时若道：“你既有此才能，困于后宅倒是可惜了。朕听闻你近日公开义诊，惠泽百姓，甚好。日后若有所需，或遇难处，可经由逐渊，直接禀报于朕。”

这句话，分量极重！等于是给了她一道无形的护身符，也进一步确认了她与萧逐渊的“合作关系”在皇帝这里过了明路。

“臣女谢皇上隆恩！”时若再次跪拜。她知道，这并非完全的信任，更多的是一种帝王权衡之术的运用，但至少，短期内她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和保障。

从御书房出来，时若背后已惊出一身冷汗。与皇帝对话，每一句都需权衡再三，如履薄冰。

萧逐渊与她并肩走在出宫的甬道上，低声道：“应对得不错。”

时若微微苦笑：“如履薄冰而已。”

萧逐渊目光扫过前方宫墙拐角处一闪而逝的衣角，语气微冷：“冰层之下，暗流更急。今日之后，你便真正入了某些人的眼了。”

时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空寂。但她明白萧逐渊的意思。皇帝今日的召见和表态，无疑将她更清晰地推到了台前，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恐怕会更加坐立不安。

“我知道。”时若深吸一口气，宫腔内清冷的空气让她头脑更加清醒，“既然躲不过，那便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深宫禁苑之中，究竟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而她的手，不仅握得住救人的银针，也辨得清害人的鬼蜮伎俩。

新的风暴，或许就在下一次宫门开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