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血棘残章?裴氏的棋局(2/2)

少年的哭声,压抑而颤抖。

“我不想……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接着是女人的声音,轻柔得像哄孩子睡觉。

“喝完这碗药,妈妈就抱你。听话,砚生,这是为你好。”

碗勺碰撞的声音,吞咽声,然后是咳嗽。

录音结束。

沈清梧站在原地,手机几乎要捏碎。

她低头看齐砚生。

他还在昏迷,但眼皮微微颤动,像是听到了什么。护腕上的红光越来越强,像有东西在皮肤下爬行。

她迅速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拔出sim卡扔进药箱底部的隔离层。再取出一根银针,刺破自己指尖,握住齐砚生的手,在他掌心写下“假”字。

血写的字痕清晰。

她知道,如果他醒来时记忆混乱,看到这个字就能明白——那些温情回忆,都不是真的。

她扶起他,一手绕过他腋下,拖着他往门外走。他的身体很重,脚步拖在地上发出摩擦声。她咬牙撑着,左脚每迈一步都像被针扎。

医院的方向就在前方。

路灯刚亮起来,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昨夜的雨刚停,空气里还有水汽。她走得慢,但没停下。

急诊楼入口的自动门感应开启。

护士站有人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沈清梧扶着齐砚生,立刻叫来轮椅。她把人放上去,推着进了观察室。关门,拉帘,插上锁。

她拿出药箱,把血册放进最底层的密封袋。再取出一支镇定剂,注射进齐砚生手臂。他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但护腕下的红光仍未消退。

她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刚才的录音导入加密文件夹。文件名标为“p-01”。再把布片和册子拍照存档,全部备份到三个不同设备。

做完这些,她才抬起手,看着掌心里那根海棠纹银针。

针身短小,磨得发亮,像是被人握了很多年。

她忽然想起五岁时,高烧不退,躺在破屋里。那个人用银针扎她头顶,说:“你信我一次。”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救人。

而现在,这个人正躺在病床上,体内藏着用他父母骨头培育的东西。

她把银针放进药箱夹层,合上盖子。

窗外,仁和医院的轮廓被城市灯火勾出边线。监控屏幕蓝光闪烁,映在她耳后的月牙疤上。那道疤忽然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醒了。

她低头看齐砚生。

他睫毛动了一下。

掌心那个“假”字已经开始晕开,被汗水浸湿。

她伸手,轻轻覆住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