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嗒然与击磬(1/2)

无事此静坐,身心俱寂,当学白乐天之“嗒然”,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有客忽至,情趣相投,宜仿李建勋之“击磬”,若空谷传响,知音共赏。此二语,非仅古人闲适生活之剪影,更如一阴一阳,勾勒出传统士人完整的精神世界——一种在独处与交往、内在修养与外在应和中寻得平衡的生命智慧。

之境,宛如一幅神秘深邃的画卷,源自《庄子·齐物论》中的经典描述: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嗒焉似丧其耦。 这句简洁却蕴含深意的文字,仿佛将我们带入了一个超越尘世喧嚣的奇妙世界。在那里,人们能够忘却自身与外物的区别,与大道融为一体,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白居易显然对这种境界有着深刻的领悟和体验。他在《隐几》诗中写道:身适忘四肢,心适忘是非。既适又忘适,不知吾是谁。 这首诗犹如一把钥匙,开启了通向之境的大门。它告诉我们,只有当身体得到舒适放松时,才能真正放下对外界事物的执着;而内心的平静安宁,则能让人抛开一切是非观念。更进一步地说,连这种适应感也要一并忘却,如此一来,便会陷入一种无我无我的空灵境地,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当纷繁复杂的世事暂时停歇下来,独自一人面对真实的自我时,如果只是一味地沉溺于空虚无聊之中,那无疑是错失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相反,应该抓住这个时机,收敛起浮躁不安的心神,静心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就好像在喧闹嘈杂的城市里,突然发现了一座清幽宁静的庭院,让疲惫不堪的灵魂得以休憩滋养。

这种主动选择的“退藏于密”,绝非消极遁世、逃避现实之举,恰恰相反,它更像是一种在纷繁复杂的尘世之中坚定守护自身精神世界的修行法门。就如同古代着名诗人陶渊明所向往和追寻的那样:“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哪怕居住环境简朴粗陋,但只要能够让心灵远离尘嚣纷扰,便依然可以拥有那份难得的宁静祥和;又恰似北宋文豪苏轼笔下描绘出的那种美妙境界:“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当夜幕深沉万籁俱寂之时,独自一人悠然自得地驾舟航行于江面上,静静聆听那微风轻轻吹过平静水面时掀起的阵阵细微波纹声,此时此刻,心头不禁会涌现出一种豁然开朗、超凡脱俗之感。

如此种种精妙绝伦的诗词语句,无一不将这所谓的“嗒然”之境的独特魅力展露无遗!只有那些善于在孤独寂寞中潜心修炼并最终抵达此等至高境界之人,他们的内心才会真正充盈且安稳,无需借助外界任何事物来填补空虚寂寞,同时还能够源源不断地积聚起足以与天地自然相通相融的强大力量。

然而,人类终究是社会动物,彻底地与世隔绝并不是儒家道家文化所倡导的至高境界。当志同道合的朋友前来拜访时,内心深处那片精神领域中的馥郁香气就需要通过彼此间的交流来得到验证和进一步绽放。而这也正是这种行为的妙处所在。

遥想当年,南唐有位赫赫有名的大臣名叫李建勋,他常常趁着酒兴骑着毛驴出门闲逛,并随身携带一只石磬。每当来到乡间农舍门前,他都会轻轻敲击几下手中的石磬,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时,屋内的仆从们听到声响后,会立刻出来迎接客人,并将其请进屋里,一同畅饮几杯美酒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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