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残疾郡主7(2/2)

今日,正是钦天监为褚婳与朔淮舟精心择定的良辰吉日。

褚婳端坐在铜镜前上妆。

玉指拿起螺黛,细细描眉,再用珍珠粉匀面,胭脂点唇,每一步都做的极其仔细。

嫁衣如火,金线绣制的鸾鸟振翅欲飞,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小姐今日这般美,怕是连天上仙子都要自愧不如了。”

玉璃捧着凤冠,眼中满是惊艳与自豪。

暮色渐染,相府外响起震天的鞭炮声与喜乐声。

朔淮舟一袭绛红喜袍策马而来。

金冠束发,眉目如画,在满街红绸与灯火的映照下,更显风华无双。

大朔婚礼定于黄昏,没有闹亲风俗。

新郎仪仗迎亲,新娘由兄长背负出门,送入夫家,而后拜天地入洞房,才算礼成。

褚婳在唱礼声中拜别双亲,绣金盖头缓缓落下,遮住了此刻明艳的容颜。

“新娘子出门咯!”

褚渊在她身前蹲下,声音低沉。

“阿宁,上来。”

褚婳伏在褚渊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步伐,耳边是他絮絮的叮嘱,字字关切。

说到最后褚渊喉头微哽,脚步也缓了几分。

“王府不比家里,若受了委屈,定要让人传话回来。”

“兄长放心。”盖头下的声音带着笑意。

“不过三条街的距离,你随时能来拆了王府的匾额。”

背上姑娘撒娇的模样一如从前,褚渊的难过被冲散了几分,他笑了笑。

“阿宁,记住,相府永远是你的倚仗,若朔淮舟待你有半分不好,纵使他是定北王,相府也不会饶过他。”

褚婳低低“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接着她被褚渊稳稳送入喜轿。

“起轿——”

随着礼官一声长喝,迎亲仪仗缓缓向定北王府行进。

王府侍卫在前开道,红衣喜娘沿途洒下喜钱,引得围观百姓纷纷喝彩。

队伍后方,跟着绵延不绝的嫁妆马车。

打头的是圣上御赐的三十六抬朱漆描金箱笼,明黄的封条在夕阳下灼灼生辉。

紧跟着的檀木礼箱满载着各种金银珍宝。

光是银票古钱就有数十箱。

更别说西域进贡的羊脂玉镯,前朝名家的山水真迹,还有江南数位绣娘耗时多年织就的云锦百匹。

每一件都贴着褚家朱印,浩浩荡荡铺满长街,引得沿途百姓惊叹连连。

“听说那对翡翠屏风是南国进贡的宝贝,圣上竟也赏了乐安郡主做嫁妆!”

“何止呢,瞧见那鎏金香炉没有?据说是前朝皇陵里出来的古物...”

窃窃私语声中,最后一辆马车缓缓驶过。

那乌木箱里装着的并非奇珍,而是田产地契:京郊五处庄子,城南十二间铺面,连带着四百户的食邑文书。

喜轿内,褚婳听着轿外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眼底泛起恶劣的笑。

与前世那场普通规格的皇室婚礼不同。

如今的她不仅是相府千金,是深受百姓爱戴的乐安郡主,更是名动京城的文坛大家,是金科状元的授业恩师。

这般身份,圣上自然要有所表示。

朔淮舟因婚事交易一事对她抱有愧意,加上军营相见时又让她负伤。

便在相府原定的八十抬嫁妆之外,又额外添了二十抬。

加上圣上御赐的三十六抬,足足一百三十六抬嫁妆,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别说旁人,连她自己都咋舌不已,说是圣上嫁女都不为过。

不知此刻在人群中观望的叶知微,该是怎样一副表情呢。